說了一陣,王遲見他也沒有要錄用自己的意思,心裏著急起來,便告辭出來,經理站起來送他到門口,遞給他一張名片,說有空了聯係聯係,再怎麼也算得上半個校友,又勸王遲找工作的事情不用著急,剛出來誰都是這個樣子的。
又找了幾個公司,還是一如既往的碰了壁,王遲心裏忍不住沮喪,自信心也一點一點的消失了,每次的拒絕都讓他感到羞愧無比,覺著自己一錢不值,根本就不配來問什麼工作,也不配在這個世界上活什麼命。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王遲也沒有回去,在大街上閑逛著,隨便買了幾個麵包吃了就當了數。走累了就站在天橋上看腳下來來往往的汽車,一邊也幻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擁有其中這麼那麼一輛。直到腳都站麻木了才憶起自己真的已經站了很久了。到了五六點鍾下班高峰期的時候,汽車陡的多起來,出租車也跟著忙碌起來,腳下街道上的轎車像是烏龜般一步步向前爬行,行人們一個個低了頭,加塊腳步向前走,背後好象有個無形的手在推著他們一般。
遠遠的這一群人走了,那一群人又來了,他們都有自己的歸宿點,都在急急忙忙的奔向自己的歸宿點。王遲用手往天橋護欄上輕輕一推,讓自己身子退開幾步,一種沉重的悲涼在瞬間湧上整個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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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漫步到一個不知名的公園,不是沒有名字,天黑了看不真切,他也沒有心情去看個真切。空氣到了這個時候才真正有些涼了起來,帶著微風,帶著來自海的那邊吹來的濕潤,拂到身上、麵上,讓人整個兒的變得懶洋洋的,隻想找個地方躺一會才好。
這個公園裏像王遲這樣的青年人並沒有幾個,有隻有幾個老頭子牽著老伴的手踏著碎步徜徉著,仿佛到了這個年齡了才發覺生命的美麗,愛情的美麗。又或有幾個靚麗不靚麗婦人裝扮的女子,牽一條哈巴狗或後麵跟著一個踏著碎步的小孩走過,情侶卻沒瞧見一對。王遲看得累了,幹脆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在來時的車上,他早就羨慕這青翠的草地了,現在終於坐在上麵,心情卻沒來由的複雜。他想起了遠在異鄉他方的親人,想起了遠在S市大學裏的朋友,最後他想起了令他牽腸掛肚的蔣晴芹,那個美麗可愛又愛耍點小脾氣的好強的女孩兒。她現在怎麼樣了呢?會不會現在也如自己這般在掛念著遠方的人兒,想著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自私了,自己是因為在這兒過得並不好,才想起了她,要是自己混得好呢?還會如這樣想念著她麼?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回答不上來。也許,人就是這樣的。又或許,她早就跟她的那個表哥在一起了,兩個人歡快的在校園間牽著手,一如自己以前和她一般去小吃街吃個小吃,在回來的路上聽著她哼著輕快的小曲.......。
想著想著,感覺漸漸模糊了,思想漸漸退化了,耳邊的聲音慢慢變小,漸漸消失不聞,在這個異鄉他方,在這個陌生而繁華的城市裏,在這個不知名的公園裏,他,王遲,睡著了。忙碌奔跑一天的他睡著了,也隻有這個時候,一切現實中的憂慮、擔心他才能全部放了下來,不然,你瞧,睡著後的他眉頭不是舒展開了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王遲感覺好象有人在敲他的背,仿佛還在喊著先生,先生。他迷迷糊糊的把深埋在臂彎的頭抽出來,迷糊著問:“什麼事?”背後一個被刻意壓低卻又仿佛有些熟的聲音說:“先生,要小姐麼,我們是.........保證安全,保證您滿意!”在這一刹那間,王遲忽然清醒過來,身後這個聲音清楚無比,是,是王細毛!!他刻意慢慢才回頭,等王細毛把話說完,但他還是被驚赫到了,不過還有一個人比他更驚赫,身後那個人等王遲回過頭來,瞧得清楚了,忽然鬼叫一聲,兔子般的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