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王細毛的房間,王細毛還沒回來,房子空空的有些寂寞的味道,王遲往床上一躺,衣服都懶得脫。一下子就進入了夢鄉。
在這個夜裏,他做了一個異常恐怖得夢。夢境是這樣的:首先他亦是夢見自己躺在床上,也是在這個房間,四周黑漆漆的,但他在夢裏卻睜開了雙眼,南麵的玻璃窗裏微微的透進一絲微弱的光線,這使得他隱約能看見一團黑影,那段人影形狀的黑影從窗戶外飄進來,緩慢的一寸寸向前移動,一步步的向他的床邊靠攏,他心裏緊張起來,夢裏手緊緊的拽成一團,卻偏偏不知被什麼控製了無法移動半點,張口想喊,嘴巴張開了卻發不出絲毫半點聲音。這令他愈發的恐懼,睜著眼睛望著那恐怖的黑影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
黑影很輕,幾乎是慢慢飄過來的,這與王遲以前聽一些鄉裏巴人描述‘鬼’的情形很相象。在小的時候,鄰居的總張奶奶喜歡跟他講一些神鬼的故事,那是一個虔誠的佛教信徒,每天總是念著惡有惡報,善有善抱,又說人死了靈魂是不會死的,它將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若是冤枉死的,要想投胎,則必須找一個替身......。
黑影飄到他的床前,站定了,一動不動,王遲努力想看清它臉麵,卻始終看不真切,這種模糊的感覺讓他越發恐懼,生出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不能動不能喊,隻有等待著宰割。
最恐怖的一幕出現了,那個姑且稱之為鬼的黑影立在他的床頭,頭慢慢的低下來,臉湊到王遲的臉前,相距不到一厘米,仿佛它也對正在床上躺著的家夥很有興趣,想要仔細瞧個清楚。距離如此之近,王遲卻還是看不清楚它的樣貌,無邊的恐懼一道接一道襲了過來。
還沒來得及想到怎麼去擺脫,腦子裏忽然‘轟’得一聲,黑影將整個頭探進他的腦袋裏,緊接著身子也跟著鑽了進去。王遲大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整個身上已經濕透了。
房間裏仍是昏暗的,他的心這時候已經是驚弓之鳥,就是掛著的一件衣服也能使他感到莫名的恐懼,明明是知道的,那是掛著的一件衣服,昨天出去時他自己親手掛上去的,但此時衣服形成的黑影就是讓他感覺到不安、感覺到恐懼。他鼓足勇氣一下子猛的從床上跳起來跑到門口將電燈拉上又飛快的跳回床上,雙手抱緊床單,身子兀自在不停的顫抖。唯有光亮,才使他能感覺到一點點的心安。
看一下表,這時還隻是淩晨三點四十五分。就這樣在床上一直坐到天亮。
約麼六點鍾的時候,門鎖嘩啦一響,王細毛終於回來了,仍是和前幾天一般的疲倦,眼圈黑黑的,臉上卻還比往常多了一份憂慮。等瞧見王遲竟然還沒睡著,呆呆的坐在床上,臉上的那份憂慮不由得變得更深更濃。他以為王遲這樣等著他就是為了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人不是都有難言之隱的麼?你王遲也不是對你自己無緣無故輟學到這裏來晦疾莫深麼?為什麼對別人的事就這麼好奇呢?好吧!你要知道就讓你知道,你要笑話就任你笑話吧。就先別睡了,幹脆清清楚楚都跟他講了,不然瞧他的這個陣勢自己不說個清楚也難得睡一個安穩覺。
推了沙發到王遲的床邊上,坐上去點了支煙,又扔給王遲一支,看著王遲點上,吐一口煙圈。說:“都告訴你了吧!”,王遲恩了一聲,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他心中確實有一份好奇,但若是王細毛堅決不肯說,他也不會去強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