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拉著,臥室光線昏暗,酒店的隔音十分好,這會兒溫眠隻能聽到自己淺淺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在安靜中聽到自己心痛的聲音。
昨天的種種如同電影在她眼前掠過,她又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麵對著那樣的鍾遠,她的理智,她的防線瞬間崩潰,無論如何她都說不出傷人的話。
那些傷人的話本就是雙刃劍,傷了人,也會傷到自己。
可之後的氣氛卻僵在了原點,溫眠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晚上沒聽到外麵的任何動靜。
也許他早就走了。溫眠翻了一個身,心想,鍾遠本就是高傲的人,昨天那樣低聲下氣本就不是他的作風。其實走了也好……溫眠想著想著,突然伸手擦了擦眼淚。
大概是要死了,連眼淚都變得不值錢。
很久之後溫眠才收拾好自己,準備出門。這個房間每個角落都是回憶,此刻的溫眠一點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可是她剛打開門,有個人猝不及防突然倒了進來。
是一直靠著門坐的鍾遠。
他很快坐直,眼裏閃過慌亂,但仍舊故作鎮定地坐著:“我買了早餐,吃嗎?”
“謝謝。”溫眠盡量平靜地略過鍾遠去了客廳。
她在餐桌前吃早餐,後頭卻沒有動靜,過了好一會兒鍾遠才過來,解釋:“坐太久,腳麻了。”
溫眠手一頓,沒給出任何回應。鍾遠也不在乎,在她對麵坐了下來,自己吃著早餐。
有了昨天的決絕做對比,今天還能平靜吃早餐對鍾遠來說都像是接到了天上掉的餡餅。
溫眠今天並沒有玩樂的心情,但是今天的行程卻早已安排好了。她可以選擇不去,但是也不願待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與鍾遠大眼瞪小眼,於是吃完飯後她還是決定出門。
在約定好的時間,鍾遠預定的車準時抵達酒店門口,載著他們去了提前預約的果園。
果園采用預約製,每天接待的客人並不多,確保每位過來的客人都能體會到屬於自己的靜謐時光。但溫眠卻覺得人太少了,放眼望去難得看到人影,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和鍾遠兩人沉默以對,氣氛尷尬而無趣。僵持了一會兒後,溫眠提起一旁的小竹籃,準備去摘葡萄。
“眠眠。”鍾遠喊她。
溫眠猶豫了一下,還是裝作沒聽到繼續往前走,但鍾遠很快追了過來,從自己的包裏拿出驅蚊水,低聲念著:“這裏蚊蟲多,還是先噴一下比較好。”
“不用。”溫眠直接拒絕,“我不招蟲子。”
十分鍾後,溫眠在葡萄架下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