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姿勢。”溫眠道,“背著會省點力。”

“你很輕。”鍾遠抿著嘴道,眼裏滿是擔憂。今天又是冰的又是酸酸辣辣,他就不該讓溫眠肆無忌憚地吃。

出了電梯,鍾遠抱著她穿過大堂。走到門口恰巧有一輛空的出租車。他小心抱著她坐上車,之後流利地用英語報出最近的醫院地點。

溫眠這才知道,他所做的攻略詳細到這個地步。

“現在怎麽樣?”他動作輕柔地摸著她的腦袋,低聲哄著溫眠,溫柔得不可思議。

“不舒服。”

“再忍忍,馬上就到醫院了。”鍾遠低聲哄著,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閉眼休息一會兒,乖。”

“……”

溫眠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一片熱意。

這些年她生病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她也覺得自己很堅強。如今第一次有人這樣溫柔細致地哄著她,讓溫眠幾欲落淚。

她本覺得過去的那些苦都不算什麽,可當有人在她生病的時候溫柔抱著她哄她,心裏的委屈像是漲潮的海水一波一波湧上來。

如果她不曾遇見溫柔。

“下次可不能這樣吃了。”輸液的時候,鍾遠輕輕在她耳邊說道。

溫眠低頭嗯了一聲。

此刻不早了,加之他們今天玩了一天,溫眠臉上有著顯眼的疲憊,鍾遠見著了,主動站起來,“要不要躺下來睡一下?”

兩個位置,勉強也能躺下。

“那你呢?”溫眠抬頭看他。

“我站一會兒。”他道,“我不困。”

溫眠搖了搖頭,伸手拉住他,把他拉下來。她沒使多少勁,但就是能把鍾遠拉著坐下來。

“我可以靠你肩膀嗎?”溫眠問。

“可以,當然可以。”鍾遠坐過來,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已盡深夜,醫院裏雖然擁擠,但很安靜,溫眠靠在鍾遠的肩膀上,無比安心。鍾遠坐得筆直而規矩,手放在腿上,不玩手機,也不隨意亂瞟。

溫眠看著都替他覺得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鍾遠第一時間感受到了:“怎麽了?”

“你這樣坐,累不累啊?”

“還好。”

若是其他人在這都要覺得這對話枯燥無聊了,溫眠卻有別的感受,比起那個落魄坐在街頭的鍾遠,現在這個在她身邊的人要更真實、更可愛一些。

“玩遊戲嗎?”溫眠突發奇想。

“什麽遊戲?”

“跟著我造句。”溫眠當即舉例:“這是我第一次玩叢林越野。”

鍾遠偏頭想了一下,道:“這是我第一次……被女人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