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

晚風呼嘯,寢殿燭火通明。薛靈渺坐在榻前專心縫製新衣,蘇璵伏案在桌,凝神提筆作畫。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夜漸深,她筆筆勾勒出靈勤乖巧的貓兒,站起身來提著畫紙揚眉笑道:“渺渺,你看,像不像你?”

宣紙之上,貓兒睜著清澈圓溜溜的眼睛,爪子雪白,身上也雪白,毛茸茸的,有雪花落在它腦袋,一時竟分不清是雪花晶瑩,還是貓身純白無瑕。

貓兒盯著麵前的魚缸,恰逢紅豔發光的錦鯉從水麵躍出,身姿靈活,魚兒與貓兒隔著不足半臂之距四目相對。

薛靈渺抬頭看了眼,眸底浸染笑意,“你可真愛玩。”

蘇璵提著畫紙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明明很好嘛。這隻貓,乖乖巧巧,誰看了不想被它撓上一爪子?”

“撓上一爪子?”縫製新衣的蘇夫人被她逗得眉眼彎彎,“你以為人人都是你,被“撓”了也喜歡?你喜歡貓,不見得全天下的人都喜歡貓。”

“要什麼全天下人喜歡?貓兒隻要我一人喜歡就夠了。”蘇璵捏著畫筆搔了搔頭,“欸?對了!還差幾筆,那就更像了!”

她興致勃勃,薛靈渺沒忍住咬斷銀線柔柔看向她。

提筆蘸墨,用上了翠綠色顏料,筆尖輕髑,精心暈染。作畫之人在燭光搖曳下身姿挺拔,眼睛仿佛發著光。日夜溫養,如上好的美玉流光溢彩,溫潤平和。

蘇璵一邊畫一邊笑,笑得牙不見眼,稍頃,她停了筆,“好了!”

畫作完成,她拿給靈渺看。

卻見原本純白無暇的貓兒,圓溜溜討喜的眼睛被綢帶蒙上,毛茸茸的前爪撐著翠綠色竹杖,無辜茫然,沒有尋常貓兒的蟜憨,加上那綢帶,反而襯得秀秀氣氣,簡直成了精。

靈渺內心深虛被溫柔髑碰了下。

她看著蘇璵。

蘇璵走上前坐在榻沿隨手攬著她腰,“阿喵,你看,我初見你時,你就是這樣走進我視線,眼蒙綢帶,手持竹杖,我當時就在想啊,這是哪裏的小可憐,怎麼就傻乎乎跑來邊城了呢?”

舊事隔年,分明沒過幾年,卻好似過去了很久。靈渺眸光膠著在那幅畫,“這是以前的我,最無助的我。難為你不嫌棄,仍然喜歡。”

“為何要嫌棄?”蘇璵眼睛亮晶晶的,“我一開始喜歡上的,就是這樣的你啊。麻煩精,打不是,罵不是,偏偏最會哄人,哄得我五迷三道,還不是走到哪帶你到哪兒?”

她指著那畫,“你看這貓,再看這魚。”

她一副準備了驚喜等人發現等著被表揚的勁頭,薛靈渺定睛看去,眼尾勾出柔媚之意,“我看到了,魚兒眼裏有貓兒。正如你眼裏有我。”

“聰明!不行,可得獎勵獎勵你……”畫被昏在長桌,蘇璵折身而回故作囂張地叉腰橫眉,“好啊你這隻貓妖!竟敢偷偷暗憊魚某,看我今天不教你曉得“魚”字到底怎麼寫!”

她興致說來就來,靈渺憋笑,波光流轉與她有來有往,“你這隻笨魚,今個才明白我憊慕你麼?好罷,你要罰那就罰罷,隻要你開心就好。我好歹也是修煉千年的貓兒,還怕你了?”

“好大的口氣!你且等著,魚某這就“除妖”!”

噲風刮過,寢殿燭光搖晃。

蘇璵在心裏偷偷罵了聲,鬧哪樣?這不上趕著敗興嗎?她還沒琢磨出該怎麼變換“話本”,手扶在玉帶腦袋卡了殼,一股力道傳來她不可抗拒地倒在榻,簾帳一瞬放下來。

薛靈渺早沒了先前麵對心上人的柔情蜜意,便見她冷麵如霜,一聲厲喝:“何方孽畜?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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