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賀辭緩緩靠近,兩人的額頭若即若離,“沒事了,都過去了。”
賀辭把最後一句話咽了下去,他還想說“對不起”。
虞喬沉默不語,隻像久久溺水的人終於浮出水麵一樣用力汲取著氧氣,他知道賀辭為什麽這麽說,那都是他過往回憶裏最痛苦的部分。
父親的離開,母親的拋棄,造成失憶的那次意外,以及跟賀辭戀愛的那段時光中每一個不愉快的節點。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不要想起來,寧願像失憶的時候那樣,跟賀辭糊裏糊塗地這樣過下去。
恍惚之間,他甚至不知道怎樣才是對的,什麽才是正確的那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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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上沒有什麽問題。”醫生將這幾天的病歷遞給賀辭,“不過精神上的創傷可能還未恢復,病人一直很沉默,總是發呆。”
賀辭低頭翻了翻病歷,眉頭深鎖。
醫生見狀,安慰道:“畢竟一下子想起了那麽多年的記憶,不適應是很正常的。”
賀辭淡淡點了點頭。
不出意外,恢復記憶的虞喬,就沒有再理過自己了。
虞喬住院這幾天,他去找許晝終於問了個清楚,也搞明白了虞喬非要堅持分手毫無餘地的原因是什麽。
醫生離開後,賀辭在病房門口稍微猶豫了片刻,在推門進去。
房間內窸窸窣窣的聲音倏然停了。
虞喬半躺在床上,賀辭繞過客廳走進病房的時候正好把被子蓋好,調整了姿勢,正襟危坐的。
見賀辭一身西裝革履,虞喬飛快地瞄了一眼:“剛從公司過來。”
“嗯。”賀辭說道,“從公司離開後還去處理了虞建林的事。”
虞喬聽見這人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讓他坐牢!”
賀辭見他臉色雖然不太好,狀態卻挺精神,便放心了一些,原本始終凝重的神色也稍微緩和。
這幾天來,虞喬不肯跟他交流,賀辭雖然擔心,但是卻不是在擔心虞喬打算再一次推開自己,而是擔心他無法獨自消化那麽多紛繁複雜的回憶。
隻要他能夠恢復正常的狀態,即使他再次從自己的生活裏消失……
賀辭垂下眼,瞳孔輕輕地顫了顫。
“那個……”虞喬摸了摸鼻尖,“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賀辭收回思緒,看向他:“你覺得狀態好的話,隨時都可以。”
“哦……那快點出院吧,天天在這悶著怪難受的。”虞喬說道,“許晝天天往我這跑也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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