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經常來嗎?”賀辭語氣猶疑。

“是啊,晚飯之後就來跟我說會話。”虞喬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又看了他一眼,才小聲說,“你不也天天來麽。”

聲音太小,賀辭幾乎沒有聽清楚。

“那他……”賀辭停了話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味覺的事,是你一直在瞞我。”虞喬打斷他,徑自小聲嘀咕道,“我說呢,怎麽總是跟你在一塊吃飯就覺得飯菜的味道不錯,跟別人一起吃就總覺得難吃……”

虞喬輕輕歎了口氣,失憶之前,他是在跟賀辭分手沒幾天後發現了這件事。

那時賀辭也是如此試圖讓他晚一些知道這件事的,分手後,自然而然也就瞞不住了。

失憶之前,他廚藝不錯,又很愛吃,所以接受味覺失靈這件事花了很久的時間,之後到各個地方旅居求醫,抱著唯一一點希望想要治好自己。

“你不用為我做這麽多。”虞喬雙手撐著下巴,歎道,“很謝謝你,但是真的不用的,以後也不用。”

聽到這句“以後也不用”,賀辭隻覺心口就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狠狠地疼。

“許晝經常來,那他有沒有跟你說……”賀辭極力控製著自己不自然的音調。

“你找過他的事嗎?”虞喬看向他,清澈的目光閃動著,“說了。”

許晝告訴他,賀辭找了自己說了許多許多,比如那時候為什麽總是不著家,為什麽在虞喬某次受傷的時候沒能趕到他身邊,以及為什麽對虞喬做的飯越來越難以下咽。

那時虞喬靜靜地聽著,知道了賀辭總是不回家是因為正處於公司權力更迭的關鍵時期,他不想讓自己擔心才謊稱有酒局應酬,實際上險象環生;

也知道那次住院,賀辭一次都沒出現是因為他比自己住院得還要早,直到自己受傷,他都還處於睡了醒醒了睡的意識模糊狀態,還是賀淳囑咐人向自己解釋他出國公事。

也最後知道了,賀辭對自己精心忙活了一下午做好的晚飯那麽下咽艱難,是因為自己的味覺開始紊亂,做出的飯菜口味十分詭異,而賀辭不想讓他意識到這一點,才謊稱是“沒有胃口”。

有許多許多的誤會,如果當時都能坐下來好好說幾句話,就不會成為誤會。

更不會成為“破鏡”的源頭。

賀辭看向虞喬,像是在等待一個最終的審判,薄涼的眉眼艱難地抑製著晃動的情緒,半晌開口道:“那你的決定是什麽?”

他都想起來了,他定然也知道了自己當初失憶前拒絕聯姻是為了什麽。

這段時光是場鬧劇,失憶帶來的鬧劇罷了。

虞喬看著身量高大的男人,他此時看起來莫名有些脆弱。

虞喬的鼻子酸了酸,清了清嗓子才讓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