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頭看她似有難言之隱,問:“你今日來是為過戶你家中房地的事?”

樊長玉點頭。

王捕頭道:“我先前忘了與你說,樊大的狀紙已經遞上去了,官司沒結案前,這房地不能轉戶。不過你也別擔心,你既已招贅,即便上了公堂,縣令大人也會把你爹娘留下的家產判給你的,隻是麻煩些罷了。”

樊長玉未料到其中還有這樣複雜的流程。

她想起自己昨晚朝院牆外潑的那盆水,問:“那若是對簿公堂那日,我大伯沒去呢?”

王捕頭看她一眼道:“那狀紙就作廢了,並且此舉有無視律法擾亂公堂之嫌,得打他個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樊長玉頓時後悔,自己昨夜應該把那一缸冷水全潑牆外去的。

王捕頭問她:“你問這個做什麽?”

樊長玉輕咳一聲:“好奇問問。”

她捧著熱騰騰的茶杯,指尖不自覺摩挲起杯壁:“還有一事,得請王叔幫忙。”

王捕頭道:“你隻管說。”

樊長玉這才將謝征的身世說了,“我夫婿身上的銀錢和戶籍文書全叫山賊拿走了,眼下入贅與我了,我想替他補辦個戶籍。”

王捕頭臉上的笑容便收了起來,半晌才道:“撞在這檔口,補辦戶籍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但等樊長玉和樊大對簿公堂,她既說自己招贅,縣太爺肯定會問她那贅婿是哪裏人士,若無戶籍證明身份,說不定她那贅婿也得被抓進大牢。

到時候怕是她房地沒了,夫婿還得遭難。

王捕頭在值房內來回走了兩圈,最終狠狠一跺腳,對著樊長玉道:“你跟我來。”

管清平縣戶籍這一塊的主簿,是王捕頭好友,靠著這層關係,他才幫樊長玉補辦了夫婿的戶籍。

樊長玉對著王捕頭千恩萬謝,王捕頭卻隻道:“莫要同外人說起就是了,不然我也沒好果子吃,當年你爹對我有過救命之恩,今日幫你,且算是還了你爹的恩情吧……”

樊長玉連忙保證,“您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感激還不及,又怎會嘴上不把門去外邊胡說。”

王捕頭想起故人多有感慨:“你爹真是個怪人,以他的身手,當年完全可以進衙門做事,他非要去殺豬。”

樊長玉道:“我爹早些年在外邊走鏢,我娘一直擔驚受怕的,我爹金盆洗手後,為了讓我娘放心,才隻想做個穩當的營生。”

這些都是她從前聽她爹娘說的。

王捕頭也知道故友的性子,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樊長玉辭別王捕頭後,去胞妹最喜歡的那家糖果鋪子買了一包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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