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是趕集的日子,時辰雖還早,但集市上已頗為熱鬧,不少鄉下來的農家人,帶了山貨來集市上賣,換了錢又采買年貨回去。

樊長玉逛了一圈,發現賣熟肉的鋪子,主打賣的都是燒雞燒鵝一類,鹵豬肉賣得最多的是豬頭肉和豬耳朵,豬下水賣的最少。

一位胖大娘見樊長玉一直在打量自己擺在店外的吃食,吆喝了聲:“姑娘買燒雞嗎?”

樊長玉問:“這豬頭肉怎麽賣的?”

胖大娘道:“姑娘好眼力勁兒,這豬頭肉是昨夜剛鹵的,鹵了整整一晚,香著呢!五文一兩,姑娘要多少?”

那就是五十文一斤,但很多時候商販都會故意把價往高了喊,留個砍價的餘地。

樊長玉為了試探對方,故意道:“這麽貴……”

胖大娘立即道:“大過年的,這集市上啥肉沒漲價?我這裏賣的算是最實惠的了,姑娘你要是真想買,二兩我給你算九文錢。”

樊長玉猜測大多時候應該都是按這個價賣的了,這樣算下來鹵豬頭肉約莫四十五文一斤。

她用這樣的法子,接下來又去不同的熟肉鋪子問清了鹵豬耳朵和鹵下水的價,鹵豬耳朵是最貴的,六十文一斤,不過殺一頭豬也隻有兩隻豬耳朵,想來是物以稀為貴。

相比之下,鹵下水就沒那麽不值錢了,二十文一斤。

豬下水原本也沒多少人吃,富人不喜吃,窮人又不會處理,沒弄好一大股子味兒。

肉鋪裏都不賣這東西,真要買,用不了十文就能拎回去一大桶。

樊長玉心中有了數,出了賣熟食的那條街,便是肉市,再往邊上,還有個買賣牲畜的瓦市。

肉市比賣熟食的那條街更熱鬧,樊長玉家在這邊有個地段極好的豬肉鋪子,眼下其他豬肉鋪子全都開著的,案板和鐵鉤上都擺滿了豬肉,隻有她家的鋪子大門緊閉,門口的地兒已叫其他擺攤的小販佔了去。

樊長玉瞧著心裏頗有幾分不是滋味,她駐足盯著自己閉門的豬肉鋪子看了一會兒,心說很快就會重新把鋪子開起來的。

她轉頭揣著錢去了買賣牲口的瓦市。

瓦市這邊就雜亂得多,豬羊牛馬都在這裏叫賣,腳下一不留神就會踩到一坨不知什麽牲畜拉的糞便,氣味也很不好聞。

攤主大多是穿短褐的中年男人,身邊拴著幾頭豬或是羊,砍價時喊的都是行話,外行人輕易聽不懂。

她一個模樣俏麗的年輕女子出現在這邊,很是打眼。

一些牲口販子吆喝著問她買什麽,樊長玉一概不予理會,她從前跟著她爹來這邊買過豬,知道從牲口販子手中買東西多半討不找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