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嬉笑道:“蕭何,你就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
蕭何繼續道:“你可知道,如今戰爭緊急,戰馬更稀缺緊,你擅自殺馬,該當何罪?!”
樊噲慌了,一臉的黑。
“蕭何大人,俺知道你一向正直執法,可是話可不能亂說啊!”
“不是,這馬肉你剛剛也吃了,你不能這麼不講理啊!”
“沛公!”
蕭何對著劉邦一抱拳,道:“沛公,屬下糊塗,剛剛竟然和樊噲分贓,請沛公責罰我!”
完了,完了。
不會真的要被砍頭吧?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僅僅是因為一盤馬肉,這···這還了得?!
樊噲哭喪著臉,連帶著手裏的盤子都顫抖不已,於是立刻單膝下跪道:“沛公,沛公,救我啊!”
“這蕭何竟然那麼不講情麵,莫非忘了當初我們一起自沛縣而出,一起打天下的交情啦?”
“沛公,我不能死,我還要為你擋箭鏃!”
看著樊噲可憐巴巴的眼睛,劉邦笑道:“行啦,蕭何,你就別嚇唬樊噲啦!”
“我哪裏在嚇唬他?”
“正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他是一軍之將?”
劉邦見蕭何執意如此,於是道:“樊噲,你快說,你這馬肉從哪裏來的?”
樊噲想了想道:“這不是軍中有一匹母馬難產而死嘛,我一來想要試試我屠宰的手藝有多厲害,二來我覺得大家行軍打仗長途跋涉過於疲勞,就將馬肉烤了給大家送來。”
“可誰知,蕭何大人,要置我於死地!”
“哈哈哈哈哈!”
劉邦笑了。
張良笑了。
蕭何也忍不住笑了。
“行啦,行啦,快起來吧?”
“這次情有可原!”
蕭何寬慰道。
“嘁,我信你個鬼,你個蕭何壞的很!”
“嗯?”
蕭何的眉頭一挑,道:“你說甚?”
“沒···沒,不是你剛剛說要軍法處置我嗎?”
“我樊噲寧願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不願意因為烤個馬肉被處置!”
“軍法處置?”
蕭何先是愣住,然後開口道:“我什麼時候說要看你腦袋啦?”
“不砍我腦袋?”
樊噲睜大著雙眼,道。
“頂多也就是打你屁股幾棍,你臉皮這麼厚,根本不怕是吧?”
樊噲:“······”
“哈哈哈哈,行啦,站來來吧!”
劉邦將樊噲扶起,轉身對著張良道:“張良,你也嚐嚐這馬肉!”
一向沉默的張良搖搖頭,道:“你仗劍孤身單馬走天下,卻有個人和你說要陪你一生,你把劍扔了,馬烤了,那個人卻不在,所以你劍死了,馬沒了。”
聽聞張良這雲裏霧裏的話,劉邦的靈魂仿佛一顫。
“沒事的,馬肉而已,張良啊,不是我說你,你縱然才學出眾,可是也不要將任何事都上升到人生和國家層麵上好吧?做人啊,該享受還是要享受的,正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啊!”
劉邦心想,你張良能拽文弄墨,我劉邦就不行嗎?
於是劉邦接著道:“俠士出行,一路饑渴難當。無耐揮劍烤馬充饑,棄劍而別。”
“怎麼樣,我這話也別有一番韻味吧?”
張良依舊是笑笑,一臉的風輕雲淡:“上位者當體恤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