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陸來福和楊師爺都保持觀望的姿態。
他們畢竟都是見過些許大風大浪的人了,不就是年少輕狂的年輕人嘛,狂一狂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這個年輕人也卻是稍微越界了一點。
怎麼能說出“小小文章而已,豈會不敢”的話?
兩人也沒有說什麼,一切也隻能等此子做出文章在下定論。
剛剛寫完那篇縣誌的範子進,本來躊躇滿誌,結果直接被陳拾的出場給整蒙了。
這人也太能囂張了吧?
比他還能裝?
陳拾的出現確確實實給範子進上了一課,也顛覆了範子進對於裝逼的理解。
“上墨!”
楊師爺神情依舊平常。
很快,新的竹簡便平攤在了桌麵之上。
“韓公子,有請!”
在楊師爺眼中,就算陳拾是一個毛頭小子,可起碼最基本的禮術還是要有的。
更何況,陳拾這次可是捐了一塊金子?
陳拾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而他的這個舉動,在眾人眼中,卻是變成了當仁不讓的表現。
“楊師爺都對他這般的禮讓,他卻還是這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
災民之中,有人打抱不平道。
“嘁,跳梁小醜罷了,其實我家的賢婿可以相比的?”
牛屠夫不以為然道。
“跳梁小醜?”
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笑道:“你怎麼知道他是跳梁小醜呢?”
“你知道朱屠夫吧?”
“朱屠夫?他不是暴死在家中了嗎?”
牛屠夫當然知道朱屠夫,他是專門賣牛肉的,而朱屠夫是專門賣豬肉的,說起來,兩人在某種程度上還是競爭對手。
漢子直言道:
“那日我在街邊賣糖葫蘆的時候,就是此子和朱屠夫發生了爭執,朱屠夫的脾氣秉性你也是知曉的,你猜此子是怎麼應對的?”
“怎麼應對的?”
“估計是連聲求饒吧!”
作為同行,牛屠夫素來聽聞朱屠夫的殘暴血腥。
再看一眼台上的陳拾,那瘦弱不堪的身子,此子又豈是朱屠夫的對手?估計一照麵就嚇得丟掉魂了吧?
“不!”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漢子是靠賣糖葫蘆起家的,那一日發生的事情至極他都記憶猶新。
“這小子居然將朱屠夫搞得灰頭土臉!”
“怎麼可能?”
牛屠夫顯然不相信。
漢子冷笑道:“怎麼不可能?”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牛屠夫趾高氣昂道:
“朱屠夫那家夥,殺了大半輩子的豬,但我不一樣,我家賢婿婿是文曲星轉世,日後我必定丟棄殺豬刀,享盡一生的榮華富貴!”
“而這個小子,居然還敢上台賦詩,井底之蛙,怎可與我家賢婿相提並論?!”
“嗬嗬,那可不一定。”
漢子深知陳拾的厲害,那一日的表現,無論是才學,見識,膽識,豈是一個普通平庸之輩?
若韓信真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少年,當日豈會做出那麼異於常人的驚人舉動?
至少從這一點來看,韓信至少不是一個魯莽之人。
就算是魯莽,也是有他魯莽的道理。
“我說牛屠夫啊,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哼!”
牛屠夫冷哼一聲,轉過身,不再搭理漢子。
高台之上。
校尉李典卻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兩人的對話。
韓信?
朱屠夫?
李典不由得想起朱屠夫的凶殺案。
不對!韓信?!
李典猛然想起多年前他曾經撞死的個婦人,其子不就是喚作韓信?!
想到這兒,李典目光如鷹,放在陳拾身上。
台上的陳拾毫無察覺,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毛筆之上。
陳拾的握筆方式有些怪異,一隻大手掌握住筆直的毛筆。
陳拾汗顏,這好像不是正確的握筆方式。
望著空白一片的竹簡,陳拾陷入了沉思。
三選一?
選什麼?
陳拾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