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砰然被推開了,譚東城直接開門進來。顏西子被嚇了一跳,她瞪圓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人,呼吸都快接不上了。“你,你——”
譚東城和那經理打招呼,“謝了。”這邊,不由分說,將她拉了就走。“譚東城,”她被他拉的跌跌衝衝,差點被他拖倒。不是她不順從,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這麼用過力。他的手像把鉗子,簡直把她的骨頭都快捏碎了。
她被他拋上了車。她跌坐在沙發座裏,瞪視著他,渾身軟綿綿的,輕飄飄的,恍恍惚惚的,仍然像在做夢。他瘦了,也憔悴了,臉色不好,眉毛上聚集的都是火氣,臉色從來沒有這麼嚇人過。她看著他坐進駕駛座,心髒狂跳,這麼看過去,震驚之中仍然內心激蕩。“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譚東城坐好了,他終於掉頭看她了,他終於認真看她了。他伏著方向盤,一言不發瞪著她,他眼裏全是紅絲,臉色青白不定,胸脯起伏的劇烈。一直看了她好久好久,他始終沒有說話。
她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虛了,發毛了。她不由自主地試著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是了,是人呢!也就是,這不是做夢,是真實的。陽光分明還在車窗前閃爍,天還沒黑呢!“你,”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充滿了感情,“你怎麼會來的?”她的腦筋沒轉過彎來,她低聲說:“你的卡還在銀行裏。”
他仍然不言語,目光始終一瞬不瞬地定在她臉上。他又看了她好久,才閉了閉眼睛,如釋重負地噓出一口氣來。再睜開眼,他眼裏的火氣散盡,他凝視著她,眼裏多了一份疲憊的柔情,“怎麼不走了?怎麼不逃得遠遠的?最好逃到美國,逃到逃到太空上去?”
她睫毛翕動著,淚珠往睫毛上竄過去。她把臉扭到一邊。
他把她的下巴搬了過去,讓她看著他自己,“怎麼不走了?怎麼不逃得徹底點,最好這輩子都別出現。”
她眼裏迅速蒙上了霧氣。她低著頭,眼皮不斷地抖動著,聲音在喉結地方震顫,“你,你想我走的遠遠的麼?”
“你說呢?”火氣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他再度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捏了幾下。他重重地呼吸,幾乎是咬著牙的,“你真可恨,你簡直可恨。”他瞪著她,忽然把她的下巴扭到近處,吻住了她。她連一絲拒絕都沒有,就順從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一時間,她被吻得熱乎乎的,暖融融的,聽著他劇烈的心跳聲,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快樂地綻開了。這一刻,她忘了那百分之一,忘了那根刺在她心頭的刺了,甚至,她已經忘記她那所謂的原則了。
一吻之後,他們彼此分開,互相注視著。她淚眼蒙蒙,忽然間那眼淚集體衝了出來,她再度抱住他的脖子,泣不成聲了。“我不幹了,我不想那麼貪心了,原來我沒那麼放得下,我不想分開了。”
他任她抱著,好一會兒,用鼻腔哼哼,“你不是完美主義者麼?為了百分之一寧可放棄百分之九十九。”
她更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猛烈地搖頭,哽哽咽咽的,“不,不放棄,不放棄了。”
“我找了你整整三個月。”他說:“顏西子,判了別人死刑是不是也得聽聽別人最後的辯白呢?”
她抽噎著不出聲。
“你就這麼走了,一句解釋都不給我機會說,你是成心想憋死我。不說我,你自己順的過這個氣麼?”他又問。
“我,我不想問。”她抹抹臉,揚起臉看他,淚珠又掉了兩顆下來。“我怕你為難。”
“你倒真善解人意。”他輕哼著,看著她的模樣,不由得歎了口氣,“早該和你說的,這事,你早晚會知道,可是,我就沒想到你是這麼處理的,我想你總得先問過我以後再有什麼反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