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奇拿起桌上那張卡,翻兩下看看,“我真沒想到顏西子還是第一次,這個年齡,真難得。”他看他一眼:“你倆就這麼結束了?”
結束?怎麼能叫結束?因為他們根本就沒開始過。真的沒開始過麼?他心裏突然湧上了一種無法說清的情緒。有份歉然,有份自責,有份不安,伴隨著這些複雜的情緒,他心裏同時湧上了好久未見的那種震顫觸心的感覺,他們畢竟有過幾個月的肌膚之親,他們畢竟曾經纏綿過,他怎麼會這麼打擊她呢?他想起在休息室的那一次,如果她說的是真的,他是怎麼殘忍地戧殺了她第一次。
“其實,顏西子真不錯,”蔣奇說:看了他一眼,忽然問:“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你注意顏西子麼?”他緊盯著譚東城,終於說出了口,“因為,我覺得,她某些地方特別像你妹妹。”
譚東城一震,抬起頭來,臉色變了。
“我不知道什麼地方像,”蔣奇一鼓作氣地往下說:“或者是感覺,那種味道,總之說不出來。我想,”他礙口地:“我的直覺,她應該是你喜歡的那種。”
譚東城的臉色更白了,“蔣奇,”他的神情嚴肅而緊張,幾乎是咬著牙的,“你閉嘴,我沒有再對可兒動過一絲一毫的念頭。我沒找女朋友,不代表我還對她念舊,你我是成年人,什麼事該想什麼事不該想,不知道麼?”
“我知道,你認識可兒的時候,她不是,一下子,她就變成了你妹妹,不止你,任何人也不會轉圜過來。但是,東城,”他說的熱切而誠懇,“幾年了,東城,所有的事情該過去的一定要過去,無論怎麼過不去也得過去,你不能總活在記憶裏,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寧可兒,我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
“你閉嘴,”譚東城吼起來,“我不是小孩子,我用不著你說。”
“那你告訴我,你怎麼就動了顏西子了?”
“她,她總是漂亮的,身材也好,對麼?”譚東城無力地,神情有些掙紮地,“她總是吸引人的,這點你不否認吧!”
“沒錯,我不否認,但是,天達也有漂亮的女孩子,公關部的那幾個,哪個拿出來不漂亮?以前的韓冬兒,姚雪晴絕不比顏西子差,她們對你有這個意思,你看都沒看。絕不能動你身邊的下屬,那會給你帶來麻煩,這是你說的,言猶在耳,到顏西子這怎麼就打開規矩了?那是因為——”
“那天是我喝了酒,”譚東城粗暴地截住了蔣奇的話,他有些惱火,有些氣急敗壞起來。“我精蟲上腦行麼?整層辦公室,就我一個人,我喝了酒,正好她出現,於是,時機就這麼到了。事後,我不止一次後悔過,怎麼就和她了呢?既然我後悔了,就說明,當時不是出自我本心。
“酒起了作用,我承認。那以後,這幾個月,你為什麼還和她糾纏不清?你喝了酒,那假如那天出現在門口的是秦煙,常丹,或者是史主管,你會把人上了麼?”
譚東城臉色白的像張紙了。他強詞奪理地為自己辯解,“我承認,西子是和可兒有些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發覺她有點像,可是,隻要相處下來,那種感覺就沒了,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對麼?如果說,是因為顏西子是可兒的影子,我就把她上了,這對她不公平。”
蔣奇吐了口氣出來,他坐穩了身子,麵對著譚東城,笑了,“你這麼說,就好辦了,也就是說,顏西子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和影子對麼?那我就搞不懂了,”他皺起眉頭,“你對她是有感覺的,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把她留在身邊?你這麼對她什麼意思?不止她,連我搞不懂了。她看起來絕不是那種輕浮不檢點的人,如果真如她所說,她是第一次,就更加驗證了我當初的判斷,那還有什麼問題?”
譚東城鬆了臉色,靠到椅子上,他沉思半晌,才抬頭去看蔣奇,他的表情恢複了安靜,語調穩定地,“你該知道我和陳悅為什麼分的手?我生平最討厭的兩種女孩,一種行為不檢點,一種便是目的性太強。”
“你擔心顏西子對你有目的?擔心她剛剛那一招是欲擒故縱?我想,”蔣奇直率地說:“女人都喜歡錢,想要嫁個有錢的老公改變一下自己的命運,這沒什麼可以非議的。”
“我不怕女人貪,因為我賺的永遠會比她們貪的多,可是,錢和人,你先愛的哪一個這要有個順序。”他深思著望向桌上那張卡,“真金白銀總要經火烤烤,她經不住,人也就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