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東成西就(十六)(2 / 2)

王淑香問不出來,顏成也不好問,他隻是清楚地知道,那一晚他給女兒的那幾句將她的生活改變了,做父親的,無法再深問什麼,深說什麼,隻是,他在切膚的憂慮中體會出女兒正在痛苦地接受成長的蛻變。成長是需要代價的,尤其在愛情方麵。

是了。顏西子這段時間相當的痛苦,她始終沒明白譚東城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好像兩人在一起的鏡頭被他自動過濾了,一點跡象都沒存。

他們的關係不僅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好處”,反倒是,他對任何人都比對她親近。她有幾次看到他和那些女員工開著玩笑,看著那些女員工笑的打跌的模樣,她心都碎了。在一種近乎煎熬的痛楚中,她不斷地問她自己,難道他們就這樣結束了麼?她是不是連旁人都不如?

元旦到了。

天達一年一度的年慶今年似乎比哪一年都隆重。他們包了整整一層的大富豪用來慶祝。整個會場的氣氛熱鬧的像過年。譚東城一早發話:今晚可以沒大沒小,沒上沒下。於是,這一晚,唱歌,跳舞,喝酒,無數的歡笑聲將整個大富豪都攪活了。

譚東城坐在沙發上,和天達的幾個高層喝酒聊著天。舞台上,市場部經理童俊正和顏西子兩人執著麥克在台上引吭高歌。

顏西子今天把自己打扮的特別漂亮,銀灰色的長裙使她像顆閃爍的小星星滿場的飛舞。她高挑的身材,刻意做出的妝容,嫵媚耀眼的笑,使她整晚都出盡了風頭。她唱歌,幾乎每首歌都會,她跳舞,幾乎什麼舞都精通。他本以為她舞跳得好,歌一定馬馬虎虎。想不到,她樂感極好,情緒又飽滿,唱出的歌竟然也不錯。

夜色似乎是一下子沉下來的。滿場的笑聲一波接著一波,熱浪接著一浪。這真是一個狂歡的日子,大家又瘋又鬧,又唱又舞,差點將整個大富豪都掀翻了。

辦公室的小李最能耍寶,叼著酒瓶仰著脖子喝酒,一飲而盡。大家看傻了眼,顏西子更是來了勁。她吃吃笑著,嘰裏咕嚕地叫著,醉眼迷離,因為站立不穩,她幾乎倒在了對方身上,“讓我看看,”她興奮地搶過酒瓶,將瓶口向下倒倒,“你這個是什麼喝法?你的酒喝到哪裏去了?”

“在我這裏,要不要看?”小李涎著臉,笑眯眯地指了指領口。

“在衣服裏,在衣服裏。”大家起著哄,“顏西子扒他衣服。”

顏西子真的不介意,她真的去扒他的衣領子。“哪有?哪有?”

“原來不是酒,”有人嚷嚷,“是胸毛。”大家哄堂大笑。

滿目的人影在旋轉,滿眼都是燈光,顏西子笑的迷迷蒙蒙,笑的前仰後合。舞曲起了,他們又開始去跳舞,全部男女都擠到了舞池裏,像擠沙丁魚。

一首接著一首,顏西子幾乎和每一個人跳。跳恰恰,跳探戈,跳拉丁,跳四步,天知道,她這麼多年似乎沒幹別的,竟是學著跳舞了。

采購部的那個叫吳作新的,擺明了占便宜,擁著顏西子跳起了慢四步。滿場燈光朦朧,他們男女毫不避諱地擁在一起,輕聲笑著,靠的極近,不時湊到耳邊說話。他幾乎將顏西子按捺到了他身體裏。那顏西子笑的花枝招展,美麗是她最大的優勢,再加上,她和氣可親,爽朗熱情,不拘小節,使得不少天達的未婚男士圍著她團團轉,而她幾乎是來者不拒的。

很快,顏西子都成了這場年會裏最大的亮點,她唱完了,沒有哪個女孩再敢唱,她跳完了,沒有哪個女孩再敢跳。於是,一支舞曲接著一支,一首歌連著一首,她顯眼的像隻開屏的孔雀,滿場飛舞,滿臉笑容,使得別人不得不去注意她。

“明明很愛,卻裝作視而不見,明明想見,卻嘴硬說討厭

,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承認,承認你愛我,承認有多難……”

蔣奇拿酒杯湊到譚東城身邊,碰碰他的,滿桌的人隻剩下了他們兩個。“我記得你唱歌也不錯,也去唱一首吧!顏西子忙活一晚上了。”

譚東城冷眼瞅了瞅他,也沒搭腔。蔣奇越發笑的起伏。“顏西子看著還行啊!想不到歌舞書畫全能啊!人還挺豪放,看不出來。她的字也不錯,你看到過沒有?是不是你說的,她媽為了培養她下了不少功夫?”

“她會的東西比你想象的多。”譚東城不動聲色,冷靜地玩著手裏的酒杯。他敢說,她今晚是故意的,她故意讓自己變成了一朵交際花,她故意在他麵前表現。早前,他說過,不喜歡女人太過張揚,太過豪放,今晚,她無所不用其極的詮釋了這幾個字。她太年輕,太自以為是,太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