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歎息,“那就麻煩你了。”
陳念笙最終留下來,和江知意一起住,有個照應。
醫院,岑清伊醒了,說什麽也不住在醫院了。
她的家人,在醫院裏不是飽受折磨,就是邁向生命的終點。
於她而言,醫院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家門口前,岑清伊不準任何人進來,蘇吟和秦蓁都拿她沒辦法,“至少讓我幫你把水電氣都弄好吧?”蘇吟愣是跟在岑清伊後麵擠進去。
岑清伊回家倒頭就睡,沒有精力顧及其他。
秦蓁隨後上樓,手裏拎了一堆吃喝,瞧見沙發上的人,眉頭蹙起輕歎口氣。
蘇吟當晚沒讓蘇羨回來,她和秦蓁在岑清伊家幫著收拾衛生。
天微微亮,岑清伊打了個嗬欠,秦蓁直起腰,蘇吟聽見動靜回身看了眼,“醒了?”
岑清伊揉揉眼,“你們怎麽在這裏啊?”
再一看,房間幹淨明亮,廚房裏有食物的香氣。
恍惚間,有一瞬間的錯覺,像是回到記憶中溫暖的家。
廚房裏夏冰在做飯,江知意可能在房間裏賴床,忍冬抱著元寶正在玩耍。
“吃飯了。”蘇吟出聲,打斷岑清伊的遐想。
三個人,簡單吃了個早餐。
岑清伊胃口不佳,低頭吸溜吸溜半天,隻見水少,米粒不見少。
秦蓁和蘇吟也不勸她,岑清伊胃裏暖和,人也有點力氣,“謝謝你們,吃完飯都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說岑清伊逞強也好,說她要麵子也罷,她現在想一個人,不想有任何社交關係。
蘇吟和秦蓁是愣被岑清伊推出來的,她笑著說她可以,等關上門,岑清伊的笑意褪去,靠著門板長長地舒口氣。
岑清伊身體裏僅存的力氣倏地消散,身體靠著門,慢慢滑下去。
岑清伊坐了好一會兒,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仍然有些困,但又覺得不該繼續睡了。
不睡覺還能做什麽呢?似乎回到她曾經誤以為自己得絕症那會兒,生活完全失去重心,她對任何事都失去希望。
房間剛被打掃過,幹淨整潔,窗明幾淨。
陽光灑進來,和每個夏日一樣,明媚耀眼。
岑清伊隻覺得刺眼,她倒退兩步,退出地上的光影區。
她像是怕光的吸血鬼,不敢站在陽光下,炙熱的光線會穿透她的身體,照亮她心底的陰霾與腐爛。
岑清伊不敢,也不願展現出來最真實的一麵,她努力假裝出積極向上的一麵,但頹敗萎靡的氣息,正在無聲地彌漫整個房間。
夜幕降臨,岑清伊像是幽靈般站在昏暗的客廳裏。
不吃不喝不睡,躲在陰暗的角落,站累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