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往後一退,“等一下......”
話沒說完,立時後悔。原來他不知什麼時候,早已將她往後迫了幾步,這身後就是床,她一個站立不穩,倒了下去。
她驚得心頭一跳,他已經俯下了身,兩手撐在床上,將她攏在正中,一頭銀發傾泄而下,“等什麼?”
他靠得太近,她的心髒不爭氣地跳了起來,還未等她開腔,他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聽說你是蜀門的人?”
“......”
不等她回答,他忽然又俯進了一寸,離她的唇瓣極近,一股冰寒之極的氣息襲來,將她冰得打了一個寒噤,再也沒法再偽裝,用力將他一推,大聲說:“不錯!你這隻作惡多端的妖,今日我就是奉命來剿殺你的!”
撕破臉就撕破臉吧!憑她的直覺,這酒裏的藥現在應該開始發揮作用了。
然而他居然還是好端端的,隻是直起了身子,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好一會,才帶著三分譏諷道:“小姑娘,蜀門中人不會在酒裏下藥。”
風凝霜:“......!!”
心頭好像跑過一萬匹羊駝,她饒是再稚嫩,現在也明白了兩件事:一、這藥對眼前這妖並不起作用;二、她裝作蜀門的人,已經穿幫了。
至於第三......第三......
她帶著三分試探、七分“苦口婆心”:“江老員外為人至善,你為何要做這等有損陰德的事?哪怕你是妖,你也能選擇做一隻好妖......”
“誰與你說我是妖的?”他微微挑眉,“若我是妖,你現在還能好端端坐在這裏?”
好了,第三,他不是妖。
那他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江小姐的新房內?
**
這銀發男子坐在桌子對麵,對她前後一說,她才明白了過來。
確實是有白毛狼妖,但根本沒有什麼強娶江員外女兒這類的事。真相是半年前,一隻白毛狼妖闖進了江員外的莊園,江員外一介普通人,哪裏能抵禦這樣強悍的妖?當下奉上無數金銀和女仆人,才將這妖打發走。
人有時候退了一步,就會再被逼著退無數步。想是知道從江員外這裏知道能撈得不少好處,兩個月前,這狼妖去而複返,開口就是要江員外給它奉上修仙練武之人,好給它做提煉內丹、增強功力所用。
江員外愁啊,他不過一介富翁,哪裏結識得這許多修仙人士?
急中生智,他在金陵酒樓外擺了一桌賭酒局,以劍與黃金為誘,他篤定,能贏得這賭酒局之人,就算不是頂級的修仙之人,那也是不一般的江湖武學家。屆時他再派人測試一下功力深淺,編個故事,將人誘到這妖麵前就是了。如果這人能除掉妖當然更好,除不掉那就當作“撫恤”一下這妖的肚子了,兩不吃虧。
江員外這毒計還是得逞了這麼兩三次,這兩個月來,已經有一名修仙之人被它吞落肚子,兩名女修仙者被其強迫苟合以後,吞內丹殺之,亦是屍骨無存。
風凝霜聽完,臉上滾燙滾燙的,連續被人坑了兩把還不自知,還是太嫩了。
她久久沒有作聲,半晌後,才輕聲說道:“這麼說來,這狼妖已經被你除掉了?你究竟是誰?”
她隱約有了個答案,有些激動、又有期待。
這銀發男子沒回答,把弄著手中酒杯,漫不經心地道:“你擅自冒充蜀門弟子,我大可廢了你的雙手。”
他能除掉狼妖,她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要下手早就下了,風凝霜篤定這一點,便有點涎皮賴臉道:“我雖然冒充了,但也沒給蜀門丟臉。”
她猜測眼前這人定與蜀門有點關係,說不定就是蜀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