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些,又是那種?赤滿會想要不走尋常路嗎?
正想著,有人突然在耳邊說話了。
「藍盈布,謝二,我認得你。」
來人聲音粗獷,竟然是使團首領吳奎!
謝庭月拱手為禮:「見過吳使君。」
「你們大安人就是多禮,」吳奎按下謝庭月的手,眼底有精光閃現,「藍盈佈在我們赤滿貴族裏一匹難求,我還以為隨團到了大安好買些,不想還是買不到,你那佈為何不多放些出來?不若這樣,你送我一些,這個遊戲,我給你提供些信息如何?」
這暗意就是可以作弊了。
隻是不知這是試探,還是其它?
謝庭月不動聲色,把手收回來,笑意緩緩:「邊關互市還沒開,你們貴族就有藍盈布了,真真好手段。」
吳奎冷笑:「我們一來大安東西就被搶了,你們大安人不也是好手段?」
話語瞬間嘲諷,不知道是因為碰了顆軟釘子不高興,還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
使團丟的東西,謝庭月已經從楚暮的信息渠道裏知道,是冷鬆菸。也是奇怪,每次根苗組織糾纏的東西,總是多多少少同他們有些關係。
「事件性質不同,不可一概而論。」
吳奎更不高興了:「不都是吃虧佔便宜的事,怎麼就不能一概而論了?」
對方表情陰鬱,頗有些不甘,明顯對這件事仍然恨在心,無法釋然。
謝庭月心中一跳,突然有了個大膽猜測,莫非今天遊戲裏的小物件,也是冷鬆菸?
他眼睫微動,小小試探了一下:「聽聞尊使丟的是藥材,有些藥材我大安難尋,尊使卻是方便至極,何必計較至此,氣著了自己?」
吳奎看著謝庭月,突然摸下巴,眼底全是興味:「怎麼,謝二對藥材感興趣?你送我一批藍盈布,我倒是可以考慮——」
謝庭月:「尊使說笑了,藍盈布難製,我便是想給,現在手上也沒有啊。」
「少拿這話唬人,還不是嫌我沒出價?我知你那藍盈布很貴——」吳奎說著話,往前兩步靠謝庭月更近,壓低聲音,「可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人命才最重要,我知你對你那夫君愛意至深,怕不是故意如此說話套我,談藥材好壓價吧?」
謝庭月心中念頭飛速轉著,微笑頜首,順著這話往下說:「是又如何?尊使能給我找來冷鬆菸嗎?」
吳奎眼瞼微動,臉色瞬間變化,不過隻是一瞬,又變了回來。
但這一瞬,也盡夠了。
該明白的,謝庭月都明白了。
吳奎眼睛微瞇,透著危險:「爛了的瘡,就該剮去,敷什麼藥都沒用,將死之人,亦該順從天意,不要妄想奇蹟,謝二,本使勸你,腦子該清醒清醒了!」
謝庭月心裏就不高興了。
你才是爛瘡,你才是將死之人!
楚暮如何是他跟我的事,同你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在這裏指手畫腳!
當然,也就心裏罵罵,謝庭月麵上一向穩的住,還能綻出笑容:「謝某私事,就不勞尊使關心了。」
說完話轉身就走。
朝著場中禮王的方向。
那東西是什麼,他心裏已然有數了!
那邊,楚暮已經順利的偶遇到太子。
臣民遇君,當行參拜大禮。
「在下身有疾,不良於行,無法行全禮,還請太子殿下見諒。」楚暮坐在輪椅上,無法下跪,隻拱手傾身為禮。
太子眼神微閃,很快爽朗微笑,手勢虛扶:「今日非朝,本就不必拘泥小節,你身體不好,端坐就是。」
楚暮麵目平和,俊雅清潤:「謝殿下。」
太子:「不知這位——」
這種時候就該旁人上場了,隴青臨相當有眼色,立刻微笑介紹:「殿下,這位就是楚家嫡長子,身染重病的那位。」
太子卻似乎並沒有聽過:「哪個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