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上已經明白,為什麼李詩琴方才會慌不擇路的摔出來了。
畢竟導致這件事情發生的罪魁禍首此時正茫然無措的站在寢室門內,他看見我回來,於是又對我露出一個略顯驚悚的微笑來。
我不禁感到有些困惑,莫非在我把這人留在寢室內,外出查探線索的這段時間裏,他一次也沒有照過鏡子嗎?
我明白林承生此舉不過隻是想表達自己的善意,但問題在於,以他目前這樣的狀態做出此事,完全可以止小兒夜啼。
李詩琴見狀,下意識扯著我的袖擺就想逃走,於是我隻好反過頭去安撫她。
但現在的問題很明顯並不在這兩人身上,
沈金華看著林承生的表情已經明顯不善,但所幸還理智尚存。他心裏明白這件事情怪不得林承生,於是隻好將自己略帶不滿的目光轉而又落在我身上。
倒也難為李詩琴在這時候還不忘維護我了,她仍然害怕林承生,但還是色厲內茬的責罵了沈金華一句,見他不再為難我,才又繼續躲回我身後。
“所以,”我略顯疼痛的按了按額角,無奈發問道,“如今,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情況?”
於是三人間麵麵相覷的彼此對視了一眼,隨後,李詩琴才小聲同我解釋道:“其實倒也沒有發生什麼事。”
“我與沈金華兩人下課結伴回來的時候,回到寢室就看見門內那位,呃,那位警官。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我們便想逃走,但又想起你還留在寢室裏養病,於是我隻好上床來找你。”
話講到這裏的時候,李詩琴麵上的表情竟少見的有些幽怨:“但我爬上你床鋪的時候,才發現你不在,我那時候還以為是你已經遭受那怪……我是說,遭受那位警官的毒手。就轉身下去和他拚命。”
我有些愣神,心裏在愧疚之餘,竟有些不敢再看她。
“我沒能打過林承生,事實上,我甚至沒能碰到他。你別這樣看我,我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我自己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算了,先不說這個。”
“總而言之,沈金華原本想帶我逃走,但我們兩個誰都沒能說服得了誰。所幸林承生一直控製著自己下手的輕重,又給我們解釋清楚你的事情以後,我們才半信半疑的停下。”
“至於剛才,剛才,之所以會發生那種事,隻不過是一個意外。你明白的,即便我心裏清楚林承生還具有神智,但他的樣子,我是說,他的外貌形象,總之,我不適應……”
“抱歉,李詩琴,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但林承生現在的確無處可去。”盡管我有斟酌著盡量使用比較使人容易接受的措辭去解釋這件事,但李詩琴麵上的表情仍舊心如死灰。
想起李詩琴方才告訴我的那些事,我竟感到自己心裏略微有些愧疚,於是隻好破壇破摔的盡可能快的陳述到:“我理解你的感受,但很遺憾,恐怕再接下來的數十日,林承生都要不得不和我們一起行動了。”
李詩琴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再爭辯些什麼,但她到底沒有反對我的意思,隻好又神色懨懨的萎靡了下去。
“那麼,”我停頓一下,斟酌了好些時候,才詢問的看向那位方才就一直安靜坐在寢室內,但我卻對他毫無印象的男子,猶豫著開口問道,“不知這位是?”
大概是他聽見我的問話聲,於是麵色消沉的抬起頭來,沉默的看了我一眼。
“啊,你說他啊?”李詩琴這時候已稍微平複下自己的情緒,叫我發問,才小聲附在我耳邊解釋道。
“他就是那位你先前告訴我們想要尋找的杜明福。”
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於是頗感詫異的一抬起頭來又看了一眼對方:“不是說此人行蹤詭秘嗎?你們昨日便沒能找到他,今日竟還勸服他帶進寢室裏來了,你們是在何處找到他的?”
李詩琴苦著臉答到:“懷玉,我昨天和你說的那些話句句屬實。事實上,杜明福並不是我們兩個找來的。”
“哦?”
我頗感意外的偏了偏自己的腦袋,對杜明福的事也生出幾分興致來,“這話又是怎麼說?”
“懷玉,因為你下午不在寢室內,所以,恐怕不了解。我也對此感到疑惑,但你要相信,我接下來要講的那些事,句句屬實。”
“杜明福這人根本就是自己走進來的,甚至連攔也攔不住。他在看見林承生的時候,還向地方點頭示意。我搞不懂他是來幹嘛的,但是,懷玉,他說他有事想來找你。”
“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