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人的凶殘(3 / 3)

冷秀知他心中必有計較,便不再作聲,隻是抱緊黃知羽退到柴房後窗邊上,情況稍有不對她就準備開溜。

失了韁繩的三匹馬一哄而散,須臾之後,仰麵躺倒的洛無傷從地上爬起,掃了一眼死在身旁的農家子,心下一鬆,右掌拍了拍腰間的包袱,無聲地笑起來。

差點就陰溝裏翻了大船,好在他逆轉內功剛剛過了時效,否則還真被這賤民給弄死了。

“噗呲!”

一聲輕若蚊蠅的響聲鑽入洛無傷耳中,他伸手拍了拍脖子,掌心一疼,兩指一捏,一根黑黝黝的細針出現在手上,一股酸麻之感立刻從脖頸處朝著腦門直竄而去,洛無傷連忙運功抵擋,誰知竟無卵用,越是運功那毒氣越是分叉,一股向腦,一股鑽心、兩股順著任督二脈直竄氣海和尾椎骨。

內修毒術,抵而分蝕,如此霸道,以針為器,聲若蚊蠅!

蚊虛針!天一教!

此時,洛無傷的心中有一萬匹羊駝跑過,天門九脈第九脈的天一教從來不出他們的西北三州大本營,目前正在全力攻伐極西之地,與那些茹毛飲血的野人、西方的妖獸決一死戰。

天一教雖然貴為天門九脈,總長一方生死,但它50年前可是魔教,在那個黑白分明、正邪勢不兩立的年代,身為魔教魁首之一的天一教可是屠殺了不少的白道正宗。而今天一教的人出來截胡,恐怕也是看上了這息黃內膽,這東西對縫銀以上的大高手沒啥用處,但對縫銅以下的武林中人大有裨益,洛無傷不敢想,更不敢表現出一絲慍怒,隻能慘然道:

“前輩高明,天一教與我永洛派曆來秋毫無犯,這息黃蛇膽便歸前輩了,隻求看在武林同道的麵子上,放過無傷,永洛派當欠閣下一份恩情。”

隻可惜躲在柴房裏暗箭傷人的還真不是天一教的前輩,也算不上武林同道,更不可能承他們永洛派的恩情,洛無傷脖頸的酸麻敢直衝天靈蓋,坐在地上絞盡腦汁想要脫離險境,隻可惜腦袋越來越重,須臾便平躺在了血水中。

“訓哥哥!”

見陳訓手持短刀要出去,冷秀連忙拉住他,既然已經沒了危險,何不現在就逃?陳訓卻一臉堅毅之色道:

“此獠不除,來日必為大患,且寬心,他中了我的蚊虛針,片刻動彈不得。”

冷秀隻能任由他去,陳訓小心翼翼地湊到洛無傷跟前,雙手持刀一刀正中洛無傷的心口,那昏迷過去的洛無傷赫然睜開眼睛,陳訓連滾帶爬地跑開,而洛無傷卻是大限已到,舉起獨臂嘴裏赫赫亂響了一陣,才回光返照般右手成戟指著陳訓道:

“邪魔外道,不得好死,我在陰曹地府等你!”

喊完這句,卻見他雙目圓睜,死不瞑目地躺倒回去。

“呸!殺人滅口,你也不差,算命的說過我能活到八十有七,你且在下麵慢慢等吧!”

陳訓啐了洛無傷屍身一口,伸手結開了他腰間的包袱,又從他身上摸出一些散碎的銀子,才背著東西回到了柴房。

“這裏待不得了,你且收拾一下,咱們連夜就走。”

“嗯。”

冷秀點頭答應,二人開始分頭準備,半刻鍾後陳訓趕著高老農家的螺子出來,載著冷秀母子倉皇地離開這座已成鬼蜮的堡子。

翌日午時,一隊人馬打北麵而來,那頭馬騎士扶著杆水藍色的角旗,角旗上寫著個“洛”字,後麵則是十五個勁裝男女,人人佩刀掛劍,他們一路追著洛無傷留下的蹤跡過來,一行人進到堡內,抬眼就發現了倒斃在牆角的洛無傷,一個中年男子連忙上前,卻聽後方有人大喝:

“別碰他,他是中毒身亡。”

中年男子身形一頓,扭頭看向出言的那位女子,那女子半張臉藏在黑發之中,急匆匆縱越過來,一下躍過中年男子後,女子眼神落在洛無傷那泛白的眼瞳上,抽出一雙銀邊蠶絲手套戴上,在洛無傷的身體上摸索了一陣,然後從他身側地上撿起一根細如牛毛的黑針往鼻下一放,轉身對那中年男人道:

“蚊虛針。”

“......你確定。”

“確定。”

中年男子雙拳緊握,衝身後之人吩咐道:

“把無傷的屍身帶回去,今日所見所聞不可四下亂講,一切恩怨自有老爺子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