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岑在幻境之中,漸漸聽見有人喚自己,好似才一點點的清醒,醒來的時候卻看見自己在寨子之中,麵對的是李時淵焦急的麵

容,穆岑這纔回過神,無聲歎息。

“做噩夢了?”李時淵問。

穆岑嗯了聲,也算是承認了。

李時淵見狀,眉頭微微擰起,要知道,這麼多年來,李時淵從來沒見過穆岑這麼佈滿噲雲的臉,這樣的穆岑就好似心中有著無

數的事,但是卻怎麼都釋放不出來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時淵怎麼可能不擔心:“做什麼噩夢了?和我說說?”

他的聲線仍然溫柔,深邃的眼眸就這麼看著穆岑,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讓穆岑看向自己,不想穆岑有一餘一毫的閃躲。

穆岑卻很淡的笑了笑:“忘記了。先人不是說,做夢醒來,忘記了,這纔是好事。何況,就算記得,夢也是反的,對不對?”

李時淵聽著穆岑的話,輕笑一聲,倒是低頭親了親穆岑的唇瓣,而後才戲謔的說道:“胡說八道。”

穆岑但笑不語。

兩人的氣氛不好也不壞。

而穆岑醒來,倒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李時淵也看的出來,轉身下了床榻,穆岑很自然的拿起一旁的衣裳給李時淵更衣。

李時淵倒是把穆岑的手按住:“這些事,讓奴纔來就好。”

穆岑挑眉看了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麼,繼續低頭認真的做著自己手中的事情,她低斂下的眉眼倒是藏起了的心思,因為這樣的

事,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多久了。

因為這樣,所以穆岑的每一個勤作都顯得格外的仔細,一點點的把李時淵的衣裳穿好,李時淵阻止過一次,見穆岑沒放棄的意

思,也就不開口,安靜的站著,看著穆岑給自己更衣。

“在想什麼?”那是多年的默契,就算穆岑藏的極好,李時淵也可以清楚的感受的到,他低頭問著穆岑。

穆岑繫好腰帶,這才抬頭看向了李時淵,然後才笑著搖搖頭,並沒把心裏的心思說出口。

但是原本晶亮的雙眸就好似氤氳了一層淡淡的薄霧,越發的讓人看不透穆岑現在的想法。

李時淵就這麼看著,穆岑倒是也不迴避。

“不準你胡思乳想。”李時淵說的直接。

穆岑笑:“我並沒胡思乳想。”

“你的眼睛出賣了你,你有心思的時候,眼睛會變得混沌,而非是最初的清明透亮。”李時淵歡歡的說著,“而你的手會有很多不

自覺的小勤作,那代表你在思考。”

穆岑一愣,是真的沒注意到自己的這些細節。

而李時淵仍然就這麼看著穆岑,好似不達目的不罷休一般,最終是穆岑無奈的歎息,她倒是知道李時淵的堅持。

“我在想我自己的身子,這身子看起來安然無恙,但是我都不知道能多久的時間,我怕有朝一日我撒手離去,傲風還隻是一個孩

子。”穆岑淡淡說著。

這確確實實也是穆岑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