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根偏著腦袋兒,再次審視起小山包,心裏盤算開了。
“真是劉邦的墓地麽?不應該啊,劉邦雖是牛皮糖一塊,好歹也是一國老大,小山包就屁股大塊點兒,又能有多少寶藏?”
見龍根深思,劉雨欣問道:“怎麽了,小龍,有什麽不對嗎?”
“他啊,能有啥不對的?估計又打啥壞主意了吧,盤算著挖人祖墳,撈點兒好處的勾當吧。小壞蛋!”何靜文湊了湊俏挺的鼻梁,白了龍根倆眼兒。
龍根翻了個白眼,臭婆娘挺聰明啊,連老子想啥都知道。不過這話龍根不會說出去,人劉家河的人世代守護小山包,要真去挖開,還不得把自己倆鋤頭砸死?
“我有那麽壞嗎?走,回去了,看看未來老丈人醒了沒。”一聽‘未來老丈人’,劉雨欣心花怒放,美滋滋的吃了蜜糖似的。
何靜文氣鼓鼓繃著臉,暗罵道:“小混蛋啊小混蛋,把老娘爹灌醉了,又來找另一個老丈人!你究竟有多少個老丈人啊?”
跺跺腳,還是跟了上去。
......
劉誌成家,這會兒鬧哄哄的,聚集了不少人,大人小孩兒,姑娘媳婦兒擠了滿滿的一院子,圍著那輛白色高爾夫,議論紛紛。
“劉誌成,快點兒的,還錢!媽的,一萬塊錢,欠了兩年,再不還錢,老子把車開走了啊。”喊話的叫劉誌文。
說起來,是劉雨欣老爹的同宗兄弟,劉誌文當村長,家裏倒騰一間小賣部,有錢的主兒,會點兒砌牆修房子的手藝,這些年掙了不少錢,村裏第一有車一族,雖然隻是一輛破麵包車,卻亮瞎了全村人的眼珠子!
劉誌文得瑟,整天開著車村裏轉悠,逢人便吹噓兩句,誌得意滿。大夥兒的阿諛奉承,讓劉誌文很是受用,熊板兒挺得更直了。
可,今兒有人在自己麵前說,劉誌成家裏停了一輛小轎車,嶄新的。劉誌文趕緊跑來一瞧,嗬,可不是嗎?嶄新的大眾牌兒小汽車,別說行家一出手了,外行人一眼便瞧出了兩車之間的差距。
這小汽車,寬敞鋥亮,小汽車敦厚的車屁股,瞧著性感得很。透過車窗,真皮座套,比那破麵包車高檔到不知哪兒去了。
劉誌文眼紅了,真眼紅了。心想著:“嗎那個巴子的,劉誌成個窮鬼,沒想到找了個有錢的女婿!搶過來再說!”
這不,大過年的,劉誌文上門討債來了。
劉誌成啥家庭村裏誰不知道?幾十年過去了,還住老四合院呢,打掃的倒是幹淨,可有個屁用,沒錢啥也不是!
“劉誌成,出來,媽的,快點兒還錢啊,再不還錢,老子可把車子開走了啊!”劉誌文圍著車子一個勁兒轉悠,越看越來勁兒,真想上車把把盤子,肯定很爽!
劉誌成這會兒哪聽得進去這些?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炕邊兒上吐了一大攤汙穢,這就是跟未來女婿拚酒的下場。
“大兄弟,大兄弟,幹啥啊?”姚嵐墊著小腳兒跑了出來,一聽還錢,腦門兒都綠了。“大兄弟,咱不說好了嗎?等豬仔一出手,馬上還你錢,加上糧食啥的,多少有點兒錢還你!”
老話說的好,“人要臉,樹要皮。”
大過年的攆上門來要帳,傳出去自己還雜活人啊?今兒未來女婿還在著呢,見自家這幅窘迫樣兒,得怎看雨欣呐?
“我不管那麽多,今兒要麽還錢,要麽我把車子開走!”劉誌文也沒啥心眼兒,毫不避諱的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眼珠子直勾勾望著那倆白色高爾夫,愛不釋手!
“大兄弟,緩兩天成不成啊?你看....哎!”姚嵐重重歎息一聲,渾濁的淚花漲滿了眼眶。
鄉下婆娘也沒見過啥大世麵,天天盤算著柴米油鹽過日子,債主一上門兒,膽兒都嚇破了。
“哎,這車真是好啊,白色的,多好看。”
“屁話,這車要不好?能入得了劉誌文的法眼?”
“那也是。哎,你說劉誌成也是,找誰借錢不好,偏偏找上了劉誌文?活該倒黴啊!”
“......”
看熱鬧的人也瞧出來了,看笑話的,惋惜的,可憐的,逗樂說笑的,啥人都有,紛紛頂著姚嵐,臊的姚嵐一臉緋紅!
“大兄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緩兩天成不?你大哥還醉炕上呢?過兩天,一定還你!砸鍋賣鐵都還你錢!你看成不成?”姚嵐豁出去了,豁出老命也不能讓人把車開走啊,那自己成啥了?
雖說女兒男朋友有本事,可不還沒結婚嗎?就算結婚了,也不能拿女婿的車去抵帳啊!
劉誌文冷笑,“緩兩天?老子都緩了兩年了,不還沒見著錢嗎?”
“哼,女博士?又怎的?好些年了,連兩萬塊錢也沒給你掙回來嗎?”劉誌文跟頭餓狼似的,逮著誰咬誰,這會兒又咬上劉雨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