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那個更好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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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合唱大賽平平淡淡地過去了。
一班和二班果然是死磕的架勢。一班自選曲目是《水手》,架子鼓、電吉他悉數上台,震驚全場;二班則真的抬了一架鋼琴上來,林楊伴奏,並在唱完第一首《黃河大合唱》後竟然變換隊形,集體把第一套演出服扒了下來,露出裏麵嫩黃色的T恤,打著手語唱完了一首小虎隊的《愛》,淩翔茜在最前麵領著觀眾和著節奏拍手,場下不爭氣的男同學們拍得不知道道自己姓啥了。
比如×延亮同學。
我們班平淡無奇地唱完了,沒出什麼大錯——其實所有的班級都沒出什麼大錯,可是被一班、二班這麼一鬧騰,後麵的比賽都隻能用平談無奇來形容了。
最後二班得了一等獎,一班和十六班得了二等獎——十六班的出眾之處恐怕終於他們派出了三個扮成女紅軍樣子的同學舉著紅旗跑遍了全禮堂。
其他所有班級,並列三等獎。
大家都有些沮喪,但也沒什麼好抱怨的。雖然我們在服裝上花了心思,可的確不算是最用心的,和某幾個班級要吃人的那副架勢-比,我們的革命覺悟明顯不高。
回班後,文瀟瀟就哭了。
即使我對文瀟瀟的感覺一直很複雜,這一刻也很心疼她。這件事情她付出了最多的辛苦,文文弱弱的女孩子幫大家聯繫服裝、組織排練,:為了。比賽還大老遠地扛了一架電子琴來伴奏,卻隻得到這麼一個結果。 ,
張平又要在黑板上寫張繼的那首《楓橋夜泊》,剛寫了倆字兒就被我們的噓聲轟下去了。他寬慰人也就那一招,比我爸強不了多少。
「這種比賽啊,重要的就是大家一起為它拚搏努力的過程,長大以後想起來,大家一起穿民國學生裝,一起排練,一起奮鬥,這多美好啊,那張破證書有什麼用啊,高考又不能加分!」
任憑張平怎麼說,班裏低迷的狀態一時半會兒也改變不了。文瀟瀟站起身出去了,張平趕緊示意徐延亮追過去安慰一下。徐延亮表示文瀟瀟很可能是跑去女廁所哭了,自己一個大男生這時候去女廁所似乎不大合適。
張平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一眼瞟見了我:「唉,那耿耿,你幫大家去安慰安慰文瀟瀟吧,我聽徐延亮說.咱們的班級日誌不是你在寫嗎?把你照的那些照片都拿出來給她看看,多想想美好的事物,啊,人生多美好啊,哭哈啊哭。」
在全班同學的殷切注視下,我隻好硬著頭皮站起身,拿著相機出門去找文瀟瀟了。
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從餘淮的書桌裏掏出一盒抽取式麵巾紙。
全班恐怕隻有我自己心裏清楚,文瀟瀟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我。
我在女廁所某個隔間附近聽到抽泣的聲音,於是敲了敲門:「文瀟瀟?」
「誰?」
「是我,耿耿。你……你別哭了o」
我真的不大適合安慰人。你別哭了,你別難過了,你掰別不開心了……隻要對方吼我一句「憑什麼阻止我悲傷!」——我立刻就能詞窮窮。
文瀟瀟沒理我,繼續抽抽搭搭。這裏也沒外人,她不用給我麵子。
我把麵巾紙從門上方的空當伸過去一點兒:「那你要不要擦鼻涕?」
幾秒鍾後,她伸過手要拿,我迅速地將紙抽走了。
「你想要擦鼻涕就開門。」我說。
裏麵沒反應。
「女廁所味道多難聞啊,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使勁兒哭還沒人管,我帶你去。你開門。」
這句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門栓唰啦一聲被拉開了。
眼睛腫成桃子的文瀟瀟低著頭不看我,一隻手拎著眼鏡腿兒,隻是用鼻音問道:「在哪兒?」
其實我還能帶人去哪兒啊,除了行政區頂樓。
從我們教室過去最快也要三分鍾,在我們沉默趕路的過程中,文瀟瀟擼鼻涕了幾次就不在哭了,所以最後我也不知道我倆到底還去頂樓幹嗎。
「你要是不哭了,咱們就……」
「閉嘴,走你的路。』』
我靠,這人還是文瀟瀟嗎?她讓我閉嘴!她好凶喂,你們快來看啊!她平時都是裝的!她是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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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想到我會和文瀟瀟—起坐在這裏「談心」。
本來一開始誰也沒說話,直到她終於憋不住,輕聲問:「這裏就是餘淮逃了排練之後來上自習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我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