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緩緩上岸,伸開雙臂交纏在韓玄甫的脖上,銀鈴般的笑聲勾魂奪魄:“公子,你好好看著我,我想知道你是否隻為我傾倒。”指尖輕撫向韓玄甫胸膛,感受到那裏藏著一股翻江倒海的熱情,不禁櫻唇微啟一口han住他的耳垂,嗬氣如蘭。霎時間,韓玄甫整個人被一波波酥麻的快感包裹,心緒隨著她唇瓣細碎而溫柔的輕啄此起彼伏,掙紮不得。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光孝寺的秘道中,依舊如癡如醉地欣賞著那一段曼妙翩躚的飛仙舞。
江離見他瞳孔中隱約浮現出另名女子的身影,已知布下的陣法起了作用,便從發髻中抽出一根銀針直插入他的眉心。隨著銀針一點點沒落,尾端驟變出銀蓮花,蕊心正中也開始滲出數滴血珠。江離從腰間捧出蠹蟲以血飼之,怎知蠹蟲才吞下一滴血水倏地炸成粉末。再定睛細看,赫然發現血珠竟是黑色的,倏忽間連法器銀蓮花也震飛出去,劃傷了她的右臂。突覺背後有人襲來,江離舍下韓玄甫忙退到一處墳塋上。
“你是什麼人?也來多管閑事?”江離心生怨恨,好容易到手的肥羊又被人奪去。梅明子將韓玄甫安置一旁,回身破了她的法術讓幻象複原。哪裏還見什麼水池,不過是被人盜掘一空的孤墳罷了,所謂的裸女自然也不複存在。江離見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破了她的陣法,頓時惱羞成怒:“你居然識得解此陣?”梅明子冷哼:“旁門左道,隻配迷惑少不經事的男兒漢,要破又有何難?”
“那你可知這小子中的將,天底下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解除的。”
“交趾國的小把戲用在其他人身上興許有幾番厲害,在我眼前不過爾爾。”梅明子不屑一顧,壓根看不起這等伎倆。江離麵色一沉,隨即又笑逐顏開往石碑上一坐,“恐怕是這小子天生與眾不同吧?所以你才敢這般自信。”見梅明子微微一怔,她得意的挑起一縷發絲含在唇邊:“這等若幹年才出現一次的血引子,莫說你,連我都饞得緊。如今他不過是渾渾沌沌,並未現出真性,自然任由你擺布。倘若有朝一日他覺醒過來,隻怕你沒這個能力鎮得住吧?不如我們成個交易,一同分了他可好?”“就憑你?”梅明子冷笑,“江門一族的巫女何時落魄到這種地步,靠盜精血修煉巫術了?莫要壞了江門師祖段幹國師的名聲!”“你又是什麼人?怎會知道段幹國師的事情?莫非你是……”江離又一搖頭,立刻否認:“不可能!”“閑話少說,即便我此番將他拱手讓給你,你一樣無福消受。否則你的降頭怎麼隻能給他擾癢,而不是腐肉骨消?”梅明子也怕被她猜中身份,故意出言不遜。
江離驀地跳下石碑,腰一叉:“你也少在我麵前威風!如今你留著他,日後他遲早要了你的命!哼,我就不信你能整日整夜護著他,總有一天我會讓他乖乖聽我的話!”有了血引子的下落也算她今晚沒有白忙,便躍入一處空墳不再出現。
梅明子見秘密被巫女知道,往後隻怕更加不太平。因江門巫術的創始人是當年南越國第一國師段幹弘座下最小的弟子。而段幹弘的法術自成一派,據聞當年無人能破。況且江門中人向來不出交趾國,如今巫女出現在泉州境內自然有所圖謀。他正為惹上這些麻煩頭痛不已,哪知剛返身卻見韓玄甫不知何時已坐起身,怔怔望向他:“師父,我究竟有什麼秘密?”
(順帶提一句,神霄派是宋朝創立的道教一派,神霄雷法是本門的秘籍,並非子虛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