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則重新領國子監祭酒銜一事,便在各種風波裏,無聲地敲定了。

熱鬧的新年宴席過後,陳小刀和史息策便來與陸清則告了別,準備回漠北。

倆人護送韃靼王子入京,順道過了個年,漠北眼下由秦遠安守著,即使現在四方安定,也不能太久沒有主將鎮守,該回去了,沒法留到正月十五。

隻是陳小刀也要離開,讓陸清則有些意外。

當年陳小刀離開京城,是因為陸清則走了。

他跟在陸清則身邊長大,很依賴陸清則,霎時隻覺得京城空空蕩蕩的,再無所靠,茫然不知所措,去了漠北幾年後,反倒在那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另一片天,便不打算留在京城了。

反正宮裏那位照顧公子,肯定比他照顧得好。

陸清則雖然擔心,但尊重陳小刀的想法,沒有強留他,將兩人送到了城門外。

陸清則想法透徹,態度平靜,反倒是決意要走的陳小刀臨行前眼眶紅紅,依依不舍的:“公子,你在京城要好好修養,不要總是忙到太晚,少操勞些。”

史息策不善言辭,跟著點了下頭,示意自己和陳小刀的想法一樣。

陸清則含笑頷首。

陳小刀:“徐大夫給您開的藥要按時喝,就算再苦也得喝,別再偷偷倒進盆栽裏了。”

史息策臉色嚴肅地跟著點點頭。

陸清則:“……”

放心吧,寧倦把他屋裏的盆栽都撤掉了。

而且跟寧倦在一起後,他逐漸意識到自己太虛真的不行。

陳小刀又想了想,膽大包天地小小聲道:“萬一,我是說萬一,公子,萬一哪天,陛下對您不好了,或是惹您生氣了,您就來漠北。”

史息策左右看了看,見護送陸清則的侍衛沒湊過來,應當沒聽到,便跟著悄咪咪點了下頭。

陸清則失笑:“嗯。”

“那,我們就走啦,”陳小刀還是很舍不得,用力抹了下紅通通的眼眶,“往後逢年過節,回京述職時,我也會回來看您的,下次見麵的時候,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史息策總算開了口:“陸大人,珍重。”

“好,”陸清則眼底帶著柔和的笑意,挨個摸摸頭,“你們兩個,在漠北也千萬多多保重。”

兩人笑起來,最後跟他揮了揮手,翻身騎上馬,一扯韁繩,與來時的親衛軍一道,迎著凜冽的風雪,向著更為凜寒的漠北而去。

新年過後,陸清則和寧倦又不免各自忙了起來。

去歲寧倦任用了一位女官,起初眾臣並不看好,覺得就算在學時表現優異,到了官場也不一定能多厲害,何況寧倦還是把人安排去了大理寺,那可是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