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垚嘎了聲:“啥?你見他做什麽。”
陸清則沉吟了下:“就當是送他一程吧。”
鄭垚不太理解:“你和他什麽時候還有這交情了?”
但陸清則要見人,鄭垚也不會阻止,親自帶著陸清則走進森寒的牢獄中。
一踏進詔獄,視線便是一暗,混著血腥氣的冷風撲到了臉上,陰森森的。
陸清則怕冷,將身上的披風又裹得緊了緊,不想再生病。
衛鶴榮被單獨關押在死刑犯的牢獄中。
他被收押之後,配合得鄭垚懷疑他是演的,供詞就像提前準備過,每日不緊不慢地拋出個新的秘密,分明是被審訊的那個,卻將審訊的節奏把控了起來,鄭垚氣得不行,又拿這老狐狸沒辦法。
走到牢獄深處,衛鶴榮靜坐在漆黑的大牢中,昔日眾星捧月的衛首輔風光不再,穿著的白色囚服上,還滲著斑斑的血跡,不免叫人唏噓。
明日就是死期,他的臉色倒依舊平靜。
聽到腳步聲,衛鶴榮睜開眼,看到提著燈的陸清則,也沒怎麽意外,笑看了眼鄭垚,沒有開口。
陸清則轉頭道:“我和他說兩句話,說完就出去,鄭兄不必陪我。”
鄭垚頓時有點犯難:“這……”
“難不成我還會撬開鎖帶衛首輔走不成?”陸清則笑了笑,“放心,就是閑聊兩句。”
鄭垚哪兒會懷疑這個,遲疑了下,點頭:“成,我去外邊等著你。”
等鄭垚轉身離開了,附近隻剩倆人,衛鶴榮才開口道:“樊煒也死了嗎?”
陸清則望向他:“衛首輔倒是猜得很準。”
衛鶴榮:“怎麽死的?”
陸清則淡淡道:“我殺的。”
衛鶴榮這回就有些驚訝了,抬了抬眉:“他對你下手了?倒是稀奇,怎麽會想到你的。”
陸清則:“……”
提起來就火大,因為向誌明那蠢貨寫的奏本!
對那麽忠誠於自己的人,衛鶴榮麵上倒是不見可惜,悠悠道:“就算不對你下手,他也是必死無疑的下場,對你下手了,陛下更不會放過他,死在你手裏,倒是爽快一些,勝過求死不得。”
話畢,他看了陸清則兩眼:“看你的神色,我的話應驗了?”
陸清則沉默了一瞬,沒有接話:“都到這個時候了,何必再談論旁人的事,我今日來,是給你送行的。衛大人,一路好走。”
衛鶴榮喟歎一聲,臉上帶了點微笑:“沒想到,最後會是你來給我送行。”
陸清則來送行,沒有帶話,也沒有帶酒,說完這句話,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