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鶴榮曾於他有恩,在陛下麵前談論起來,的確不妥。
隻是見到曾經一身清正傲氣的衛鶴榮,變成如今人人喊打的奸惡權臣,史容風也很唏噓。
“京城眼下的情勢,我並不打算出手。”史容風滿腔複雜,表情斂了斂,“懷雪,你懂我。”
陸清則點頭道:“我明白。”
見史容風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陸清則適時道:“我也該走了,您老好好休息。”
話罷,他走出房間,就看到皇帝陛下手裏還真端著碗小吊梨湯,背對著他等在遊廊邊,天色幽暗,晚風吹得他的衣擺獵獵而動。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寧倦回過身:“老師和大將軍說完了?來喝點梨湯。”
陸清則話都放出去了,隻好接過來。
伸手過去的瞬間,手被少年覆著薄薄繭子的溫暖手掌一把抓住。
陸清則躲避不及,心口重重一跳,忍住了條件反射想抽回來的衝動:“做什麽?”
“老師的手,好冷。”
寧倦喟歎般,握著他的手,感覺掌心裏細膩冰涼的那雙手像是冰雪雕就的,力氣稍大點,就會碎了,叫人忍不住想小心嗬護。
陸清則垂下眼,由著他握了會兒自己的手,餘光瞥見陳小刀和林溪往這邊來了,才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好了,突然撒什麽嬌,湯都要涼掉了。”
說完,低頭將那碗甜滋滋的梨湯喝了。
喝完湯,也該回去了。
外麵的武將都走光了,林溪親自將幾人送到國公府大門口,和陳小刀戀戀不舍地比劃再見。
陸清則莞爾:“世子殿下不嫌棄的話,不如今晚讓小刀也留宿國公府吧,我恐怕是暫時顧不上他。”
陳小刀震驚地睜大了雙眼:“嘎?”
林溪瞄了眼看不出情緒的寧倦,伸手一撈陳小刀,朝陸清則點了點頭。
跨出國公府大門,外頭果然已經等著輛馬車了,一隊侍衛安靜侍立在旁。
陸清則也不意外,寧倦既然人來了,就不可能輕易放他回陸府,少不得要再安撫安撫。
他很自覺地上了馬車,等寧倦再一上來,原本豪華寬敞的馬車內頓時像被擠壓了一半的空間,變得狹窄起來,偏偏自帶氣場的小皇帝還非要往他身邊湊。
陸清則伸手擋住,聲音溫溫柔柔的:“陛下就快是真正君臨天下的人了,往後還是要注意注意言行。”
寧倦不滿:“從前我與老師不也是這樣。”
“從前是從前,”陸清則有理有據,“郎祭酒的奏本還是引起了影響的,往後還是要注意些距離,避免他人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