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不像是君臣之間的不和,但也不像師生爭執,這倆人搞啥呢?

陸清則看他臉色不太好看,估計是骨子裏的傷疼的,無奈道:“平日裏偷摸喝廚房的酒還不夠麽大將軍,非得喝點烈的找罪受。”

史容風呲牙一笑:“夠烈才有味兒,值當,懷雪啊,你這種不能欣賞酒的人不懂,陛下肯定懂。”

寧倦皺眉:“酒藥相衝,大將軍平時還偷喝酒?”

陸清則:“……”

史容風:“……”

史容風渾若無事地換了個話題:“陛下方才在眾人麵前承諾了史某,史某也該拿出誠意。”

頓了頓,他緩聲道:“我這身殘軀,堅持不了多久了,待我去後,自會將陛下想要的東西,交給陛下,望陛下信守承諾。”

寧倦想要的東西,自然是兵權。

他臉色肅正,眼神清寒,與史容風不避不讓地對視著,頷首道:“朕一言九鼎,定不負大將軍。”

史容風拍手笑道:“懷雪將陛下教得很好。”

與你那個爹沒有一絲相像的地方。

寧倦淡然頷首,老師自然教得好。

陸清則突然被誇了一通,哭笑不得,瞄了眼寧倦,輕輕咳了一聲,誠懇道:“陛下,廚房好像煨著梨湯,我嗓子有些不適……”

明知道陸清則是在支開自己,聽他嗓子確實有些發啞,寧倦還是微一頷首:“朕去給老師端來。”

見皇帝陛下還真被支開了,史容風稀奇道:“你這麽敷衍,陛下居然也肯應?”

陸清則想了想:“但我敷衍得很真誠。”

“說吧,想問什麽?”史容風翻了個身,有點好奇陸清則要問什麽,還得支開他的寶貝皇帝學生。

陸清則沉吟了下:“因為衛鶴榮的態度,讓我有些奇怪……大將軍,你對衛鶴榮有了解嗎?”

“衛鶴榮啊……”

史容風眯起眼:“我甚少回京,從前回京述職,匆匆就走,其實對他不是特別了解,在朝時隻打過幾回交道。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在建安三年,那時候衛鶴榮還隻是個小小翰林,因直言不諱,寒冬臘月間,被先帝派人拖下去杖責三十,再罰跪兩個時辰。”

他記憶深刻,是因為其他人被拖下去杖責,叫得都格外慘烈,那個年輕人卻一聲不吭的。

天寒地凍的,三十杖打下去,人還醒著都不錯了,再跪就該廢了。

史容風進南書房時替外頭跪著的衛鶴榮說了情,看在他的麵子上,崇安帝才揮揮手放過了衛鶴榮。

“我曾聽聞,衛鶴榮幼時生於邊陲村落,飽受戰亂之苦,或許這就是他征調糧草,增援漠北的原因。”

史容風從回憶裏抽回神,也知道陸清則為什麽要支開寧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