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清則預料的相反,兩天的時間,消耗了寧倦所剩不多的耐心,讓他的怒意愈發磅礴了。
不過忍了兩天的氣,在見到陸清則的臉的那一瞬間,就消失得差不多了。
皇帝陛下在心裏唾棄了一番自己的不爭氣,乖乖跟在陸清則身後,亦步亦趨地走進了書房。
這兩日氣氛緊繃,做啥都格外小心的侍衛和宮人們:“……”
陸大人能回來真好!
感謝陸大人!
進了書房,見陸清則還是不理自己,寧倦拉了拉他的袖子,委屈地小聲叫:“老師。”
“撒什麽嬌,看這個。”
陸清則瞥他一眼,側身坐下來,點了點椅子,示意寧倦也坐,才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兩指推了過去。
顯而易見的,不想有什麽多餘的肢體接觸。
寧倦眸色一冷,沒有露出異色,翻開看了看那幾本東西。
看完了,又抬起頭,直勾勾盯著陸清則。
“抓到魯威的把柄了,還有點關於吏部侍郎張棟的線索,不致命,不過拉人下馬,暫時停職也夠了。”
陸清則神色沉靜,權當沒注意到寧倦的目光,清清淡淡道:“魯威是衛鶴榮的得力幹將,他折了,衛鶴榮也不會好受。衛鶴榮前有維護潘敬民、隱瞞江右疫情之嫌,此番我們對魯威動刀,他不好、也不能再出手,趁機插人進吏部吧。”
寧倦依舊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點頭:“好。”
這件事其實不用陸清則特地來說的。
陸清則用的都是寧倦的人,做什麽都會上報給寧倦,他對陸清則這幾日在調查的事清清楚楚。
那目光太有存在感,陸清則就是想忽視也忽視不了,被盯得有點受不了了,猛然抬頭撞上寧倦的視線:“看什麽?”
寧倦斟酌了一下,眼底多了絲笑意:“老師,你是不是很在意那晚的事?”
陸清則眼睫顫了一下,冷靜地抄過旁邊涼著的一盞茶,抿了一口:“沒有。”
“那就好,我看老師避而不見,還以為老師在介意這件事,”寧倦狹長的眼眸垂下來,攻擊性便被削弱了許多,顯得很無辜,“我都快忘掉了。”
陸清則無言半晌,感覺自己仿佛被反將了一軍,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小崽子,怎麽莫名其妙有股子茶裏茶氣的味道?
“此事就交予你了,偷懶了這麽些日子,該起來幹活兒了。”陸清則決定略過這茬,淡定地又抿了口茶,“我在宮裏待了這麽久,也不太好,人言可畏,一會兒便回府了,過來送帳本,也是為了道個別,免得你多想。”
寧倦忽然感覺那日五內俱焚的燥熱仿佛又攀了上來,眼底深處藏著絲冷意,緩緩點頭:“我自然,不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