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倦額角青筋直跳,忍氣吞聲等了許久,冷聲叫:“順子。”
長順偷摸瞅了眼寧倦的臉色,開始擔憂宅子和金碗一塊兒飛了:“……奴婢在。”
“去鷹房告訴老師,朕已經睡下了,他可以回來了。”
寧倦冷冷說完,甩袖回了房。
長順:“……”
可能是他的錯覺,他竟然從陛下身上看到了一絲委曲求全。
長順跑來傳話後,陸清則又拖了會兒,才施施然與小雪道別,回到幹清宮。
旋即徑直走向昨晚暫歇的暖閣,沒打算去寧倦的寢殿。
長順就是再蠢,也看出來不對了,這倆位氣氛實在太怪異了,他絞盡腦汁,跟在陸清則身後,想幫皇帝陛下多說兩句話,卻又感覺插不進去。
陛下和陸大人間的氛圍,著實讓人無法落足。
寧倦靠在窗邊,沒什麽表情地看著陸清則趁著月色回到幹清宮,繞著他的寢殿走。
他吸了口氣:再忍忍。
結果隔日,陸清則天未完全亮便去了文淵閣,又到了大半夜也未歸。
來傳話的侍衛低著頭,感受著皇帝陛下冰涼的視線,大氣不敢喘:“陸大人說,他玩鳥喪誌,讓您不要等他。”
寧倦哢地捏斷了手裏的筆。
沒趁陸清則不注意,宰了那隻破鳥,果然是個錯誤。
是他那晚上的表現太過明顯了?
還是做得太過分了?
可是他都沒把陸清則按在床上剝光了,怎麽就算過分了?
這才哪到哪。
第三日,陸清則依舊一大早離開,天黑了也不回來。
寧倦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剛好他也到了禦醫診斷的可以“下地走路”的時候了,換了身常服,就準備親自去文淵閣逮人,看陸清則還怎麽去鷹房玩鳥。
結果他還沒踏出幹清宮,就在門口和沒事人一樣的陸清則撞上了。
倆人的目光相觸,同時停頓了幾瞬。
陸清則刻意避開了寧倦兩日,除了自己略感尷尬,不太想和寧倦麵對麵相處外,便是想讓寧倦自個兒也清醒清醒。
寧倦對他的情感依賴有點太過頭了,他不想讓寧倦有任何誤會。
他會如約陪著寧倦到真正登臨天下那一日,但也得讓寧倦習慣一下沒有他的日子。
畢竟他也沒準備一直待在這個權力的漩渦中心,當權臣基本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兩天的時間,也能讓這小崽子冷靜下來了吧?
陸清則估摸著,手上抱著幾本冊子,也不看寧倦的表情如何,淡定自若道:“巧了,正好想找陛下,來書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