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一定要對她負責的。畢業以後能結婚就好了。」

任寧遠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但沒有如他所願地繼續這個話題,隻問他:「還有什麽事嗎?」

「啊……」若要說重要的事,確實沒有其他的了,但看任寧遠似乎是要關門的意思,曲同秋不得不又想出話題來,「那個……」

「嗯?」

「昨晚楊妙遇到糾纏不清的客人……」

「做這行不是難免的嗎?」

這樣的回答未免無情了點,但他這麽講也沒有錯。曲同秋隻得說:「我是她男朋友,總該想辦法盡量保護她……」

任寧遠笑了笑,道:「你是要我幫你解決嗎?」

「老大……」

任寧遠溫和地回答:「等我閑下來再談吧。」而後便將門關上了。

曲同秋隻好離開,想著任寧遠最近似乎是真的很忙,自己該幫忙做點什麽,整理一份這學期各個課程的精華筆記也許比較實用。

但曲同秋終究沒能把筆記整理完。那個長得像外國人的男人叫了幾個人來教訓他,要收拾他太容易了,何況他現在又沒跟著任寧遠,差不多就等於一個打了不用錢的人肉沙包。

曲同秋又住進醫院,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挨打而後去醫院報到已是家常便飯,他甚至不會爲此覺得傷心。

但令他難過的是,有一門科目要提前期末考試,他準備得很認真,卻躺在病床上沒法參加。他隻能等緩考或者補考,而無論接下去怎麽努力,錯過就是錯過,不可能領到獎學金了。

楊妙一直在醫院裏陪他,有她在,他都不好意思叫痛,隻能忍著。

任寧遠也來了,看了看他的模樣,淡淡道:「誰幹的?」

曲同秋知道他是要替他出頭,心中感激,忙說:「老大,我沒事的,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醫生說的。」

任寧遠也不再理他,看向楊妙,很是耐心:「妳的客人做的?」

楊妙點了頭又搖搖頭:「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你還是別插手了。」

任寧遠笑了:「哦,是有多難惹,說來聽聽。」

「同秋是我男朋友,因爲我才出的事,我會照顧。他們沒得罪你,你沒必要蹚這渾水的。」

任寧遠微笑道:「妳客氣了。這事怎麽會沒得罪我。打條狗也要看主人。」而後看了看曲同秋:「對吧?」

曲同秋一愣,他一直是個對任寧遠鞠躬盡瘁任憑差遣的小卒子,但被這麽說,也有點不自在,隻含糊地「嗯」了一聲。

他是過於依戀任寧遠了,真有些像條狗,無理由的仰慕和忠心耿耿,偶爾被踹一兩腳也不會影響他的忠誠。有那麽多追隨任寧遠的人,他隻是其中並不傑出的一個。

這次曲同秋住院住得比較久。雖然他在學校裏挨打都挨得慣了,但社會上那些人的手段,比校園內學生氣的欺淩,畢竟是更狠一籌。

楊妙是很體貼的好女人,上班工作雖然忙累,也每天都來陪他一會兒,她苦於不會做飯,就把食材交給小飯店的師傅,燒好了再給帶到醫院,很是靈活。

而漫長的住院時間裏,任寧遠探望了一次之後便沒有再來過。曲同秋天天巴望著,也沒再見到他。

不過他知道任寧遠是忙碌的,永遠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即便安靜坐著,腦子也是在高速運轉,思考很多他所不能想象的問題,自然不會有精力理會探病這種瑣事,和他這種小人物。這樣一想,倒也釋然而安心了。

曲同秋等到差不多快出院,依舊沒見到任寧遠的人影,心知任寧遠是已經把他忘了,便去向楊妙打聽:「老大最近還好嗎?」

「你擔心他?」楊妙給他盛了湯,「先把自己養好吧。任寧遠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他讓人把那群人修理得不成樣子,立夠了威風。地頭蛇他都能壓得過,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呢。」

曲同秋疑問道:「地頭蛇?那個不是外國人嗎?」

「帶人打你的,是個北歐種,才來這裏不久。但他是喬四爺的貴賓。」

「喬四爺是誰?」

「你啊,」楊妙笑著點了點他的頭,「唯讀聖賢書,當然不聞窗外事。喬四是厲害的角色,不是好人,我們惹不起,記著這點就好了。」

曲同秋「嗯」著答應了。他在病床上還一直擔心任寧遠會吃虧,但事情似乎進展順利,任寧遠已經圓滿解決了。

同樣的年紀,同是男人,他隻有挨揍的分,任寧遠卻可以加倍討回來。任寧遠對他來說,確實是偶像般的存在。

曲同秋想著想著就滿懷憧憬起來:「老大是怎麽打贏他們的?」

楊妙笑道:「啊,我不要講,血腥的場景是會嚇到人的喲。」

曲同秋看她俏皮的樣子就覺得很可愛:「我又不會怕。」

「但是有人會怕啊。」

「嘿,原來被嚇到的人是妳。」

「不是我。」

曲同秋有點困惑,楊妙卻不說話了,把碗筷收拾收拾,才說:「我這個月的月事沒來。」

聽到這樣私密的話題,曲同秋來得及思考之前臉就條件反射地先紅了起來:「呃……」

「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