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別看我了。」夜願從他懷裏抽身出去,試圖奪回一點主動權,他說:「您閉上眼睛。」
晝司象徵性地配合著閉上了眼睛,兩秒後又偷偷睜開一條縫,正看見夜願揚手脫掉那件紅色的毛衣。他窄瘦的腰部露了出來,皮膚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色澤,金髮垂落在胸前。隨即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掌摸了摸平坦的腹部,似乎對自己幹癟的身材不太滿意。
帶著一臉赴死的決心,夜願手指搭上了褲腰。
褲子在沒有皮帶的束縛下,輕鬆便滑落到了小腿,月亮西斜了一點,這下他從肩膀到腳踝全部沐浴在了月光下。他身體修長勻稱,雖然已不再是十多歲的年紀,但仍帶著一種少年獨特的美感。
夜願抿了抿嘴,抬起頭來,赫然同晝司對視上了,他大驚失色,臉漲紅:「您!您怎麼睜開了!」
「我家夜願我為什麼不能看。」晝司無賴道。
夜願惱羞成怒,差點被自己的褲子絆倒,他扯過一條裝飾用剩的紅色聖誕絲帶,蒙在晝司眼睛上綁著。
晝司老實地被擋住眼睛,上下左右動了動下巴——是真的看不見。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毛衣下伸進來一隻略顯冰涼的手,腹肌頓時不受控製地一抽,下意識伸手將之抓住。
夜願手被他抓著,沒有動作,也沒有吭聲,晝司沉思半刻,又鬆開了。
手掌貼著他的肌膚,被源源不斷的熱氣感染,也暖和了起來。那隻手在他腹部和胸口流連了一會兒後,從肋下穿過撫上他的背,晝司配合地抬高手臂,毛衣被從頭上脫了下來。
夜願雙手撐了一下他的大腿,晝司感覺到他大概是在自己腿間跪了下來,果不其然,他皮帶拽著腰被向前一緊,金屬件輕輕相碰的聲音響了起來。
閉著眼、又是萬籟俱寂的夜裏,視覺之外的感官全都被調動起來。以往都是他把夜願折騰過來擺弄過去的,今天他作為禮物,把主動權完全交了出去,倒是個新奇的體驗。
而且,似乎很刺激。
夜願顯然也這麼想。
大腿跟感受到一陣涼意的時候,夜願小小地抽了一口氣,似乎也有些吃驚他的狀態。晝司抬起臀部、膝蓋、再來是小腿,叫他將自己的褲子拽掉,渾身上下赤裸著,隻穿著一雙襪子。
視力被剝奪,周遭又這麼安靜,但晝司明顯感到夜願是在打量他,一寸一寸,認真地審視他的身體。這念頭一起,視線頓時像是有了實體,宛如舌頭般舔舐過他的脖子、胸口、腹部和……
夜願的手摸上來了,所及之處的肌肉都無法抑製地微微痙攣,晝司胸口一起一伏地喘息著,不由得想要伸手去抱他。
於是他的手也被絲帶給捆在了身後。
「你還有多少絲帶?」晝司有些惱,出口的聲音驚人的低啞。
下一刻,他便說不出話,咬著嘴唇皺著眉,夜願口齒不清含糊道:「別亂動,不然把您腳腕也綁在椅子腿上。」
過了半晌,爆發的邊緣已經接近,夜願忽然拆掉了他手腕的絲巾,晝司忽感一陣怪異,伸手一把摘掉眼罩,發現絲巾竟然被綁在那個地方。
「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傢夥!」晝司怒道。
夜願笑得不行,說:「不是我的聖誕禮物嗎?我想要這樣包裝。」
晝司雙手拉著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上帶:「快點,忍不住了。」
隔天早上,夜願睏得要死,卻被迫不及待想要拆禮物的安息從床上挖起來,遊魂般地飄到聖誕樹下。
所有人都已經起來了,一律穿著十分居家的薄衫和休閑褲,喝咖啡的喝咖啡,閑聊的閑聊,好像是巨大宿舍的室友齊聚休息室一般。米奧正在玩他拆出來的那把鋒利無比的黑色窄刀——正是他此前從夜願這裏拿到、用著無比順手但又不小心丟掉的同款。
「哇,你們居然都拆了!」夜願抗議道。
「隻有我在等你!」安息說,「你還不來!」
夜願彎腰從樹下拿起一個包裝好的小方塊,大致是一本書的尺寸,遞到了晝司手中。
晝司接過來掂了掂,揚著眉毛看著他,動手拆開了包裝。
包裝紙裏頭赫然是一個樣子樸素的相框,照片內容是八歲的晝司,背後站著神蒼和露琪亞那。他們一左一右護在晝司身後,手搭在他肩上,神色溫和,三人就像這世上任何一個幸福的三人小家庭一樣。
晝司看著照片,良久說不出話,又用手摸了摸相框的玻璃麵,問:「從哪找來的,馮德維恩給的?」
他看了一會兒,感慨萬千,又說:「沒有你。」
夜願湊過來,伸手一劃,原來這相框竟然是可切換的——下一張便是那日晝司親他時自拍的照片。
晝司勾起嘴角,照著相片裏的樣子給了他一個吻。
「我也有東西給你看。」晝司說。
夜願「哦?」了一聲,「昨天晚上的禮物還有第二部分?」
晝司打開通訊終端的立體投影模式,拉出一塊3D建模,旁邊是密密麻麻、一層套一層的數據公式。底下還有一條長達三百五十年的時間軸,從振興虛摩提經濟再到共富廢土,直到預計兩百年後開展的戴森球A類計畫,以及在那更之後的太陽能源全移植暢想——竟然是一份人類發展的世紀計畫。
「日蝕號沒有了,咱們以後去這裏創建一個新家園,這次沒有底艙,沒有羅特,也沒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隻有我們。」晝司說。
夜願簡直說不出話,呆呆地不住點頭。
「還隻是個草稿,」晝司用手指頭擺弄著藍圖,「但它已經有名字了。」
夜願心下震撼,腦子發木,也伸手轉了轉那個「虛摩提(2)」的模型地基,下意識問:「叫什麼?」
「叫夜願,」晝司親了親他的額頭,「這個名字對於我,就是新的家園,新的歸宿,和新的希望。」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