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和傅淵之回到大榕樹村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家三口在裏正家同大家寒暄了半個時辰後,一家人就準備回宋家了。
在拒絕了裏正和梁福財等人想要送他們回去的熱情,一家人便來到了大榕樹下。
馬車停在了大榕樹下。
溫言指著小溪流道:“娘親,我們要踏過那條小溪才能回去嗎?”
宋歡點頭,由心而生地發出感歎:“是啊。”
闊別多年,終於是回來了。
這是她剛過來的地方,要說在整個泰安朝地界,還是這個地方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溫言臉上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笑容:“爹娘,溫言先過去等你們。”
話音一落,溫言便鬆開自家爹娘的手往下衝。
直到溪流邊上這才堪堪刹住腳。
溪流水不深,像溫言這樣大的孩子也隻不過才到膝蓋處,宋歡和傅淵之見此也沒阻攔。
宋歡和傅淵之對視一眼,傅淵之直接牽過宋歡的手,兩人一笑,同時邁開了腳步。
上宋家的一路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雜草叢生,反倒幹幹淨淨,一如從前一樣。
宋歡知道,是梁福財和梁大勇兩人有心了。
剛才人多,他們也沒能好好坐下聊一聊,不過,以後她們都會在陽江府落腳,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半個時辰,三人終於走到了地方。
站在門口,曾經的種種仿佛在昨日。
宋歡把門口大石頭下壓著的鎖匙拿了出來,溫言不知何時已經牽上了傅淵之的手。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覺得非常激動,手心都冒汗的那種。
他一時半會形容不出此時的心情。
門鎖被打開。
院子、屋舍、還有屋簷下的小凳子,看著仿佛她們從來沒離開過。
宋歡鼻尖一酸,還真是有種要哭的感覺。
傅淵之和溫言兩人緊接著宋歡進了院子。
右手邊的大樹看著比從前大了不少,都能遮住半邊屋舍了。
溫言跟著仔細打量著整個院子。
原來這就是從前娘親舅舅和爹爹生活的地方。
溫言摸了摸大樹下的小凳子,問道:“爹娘,這就是小舅舅從前讀書習字的地方嗎?”
宋歡收拾好情緒,依偎在傅淵之的懷裏。
宋歡點頭,“是啊,那時候紙張不夠了,你小舅舅就在這裏用小樹叉子記住筆畫,記住後這才用筆在紙張上寫。”
溫言心裏一直把小舅舅當榜樣,他想也不想就直接坐了上去。誰知道,這麼多年的凳子日曬雨淋早已經腐壞,梁大勇他們之所以留著不動,就是讓它做到一個修飾的作用,等宋歡他們回家,看到記憶中的場景也就算它完成了它僅存的使命。
接著又把家裏看了一圈後,宋歡拿著香燭帶著傅淵之和溫言去到了宋爹宋娘的墳前。
宋歡和傅淵之上好香後,這才把身旁的溫言拉到二老墳前,對著二老說道:“這是你們的外孫,大名傅溫言,小名蛋蛋。”
宋歡有對溫言說道:“這是姥姥姥爺。”
溫言跪地直接紮紮實實磕了三個響頭,“姥姥姥爺,溫言來了……”
溫言其實不是個話特別多的人,但是今天他同姥姥姥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例如小時候令他記憶深刻的事情啊,還有一路上對各地的所見所聞啊,還說回去自己就把這些內容整理出來然後燒了讓姥姥姥爺能夠在那邊看看他的文采,若是有什麼不足的地方記得托夢給他。
宋歡越聽越“……”。
就姥姥姥爺這種不識字的到了那個世界都還得被逼得爬起來學習才能給孩子批作業,就,就很離譜。
祭拜結束後又才下山去到了溫言爺爺奶奶的墓前祭拜。
這晚,她們在梁福財家裏住了一晚,而宋歡和傅淵之也從梁福財口中得知了傅學林三年前已故的消息。
如今是範氏和九歲的女兒相依為命。
原來傅學林回了大榕樹村一直鬱鬱寡歡,沒幾年就臥病在床,範氏拿著她的積蓄一直為傅學林吊著命,最後還是沒能抵得過閻王爺的勾魂使者,傅學林就這麼離開了。
傅學林離開後,範氏和獨女的生活並沒有落魄。
範氏到底是大戶人家,刺繡功底當然不錯,過了不久,她就得了裏正的幫助,在學塾裏開了一門刺繡課還有一門禮儀課。
裏正為的就是讓大榕樹村的姑娘們能夠學會一門手藝,這樣無形中就為大榕樹的姑娘們提高了嫁人的門檻。
這幾年來,越來越多城裏的小富人家願意來大榕樹村求娶姑娘,這一現象使得附近的一些村裏的姑娘也巴望著想過來求學。
像現在村裏婦人在外村的一些侄女表妹之類的都攀著親砸破頭也都想進來。
她們的想法很簡單,別說嫁給其他富貴人家,就嫁給大榕樹村裏的男人那也是讓家裏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