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道:“那次是清江仙主的姐姐家中新添了一名小公子,要做周歲宴,所以宴請了許多貴客,這名修士便買通一名餘府家丁,終於得以混在人群中,親眼見到了瞻明仙主。他欣喜若狂,事後還專門花重金購得這隻織夢娘,將當日所見所聞皆織入網中,以便時不時就能身臨其境,重溫一番。”
而在修士身故後,他的後人也並沒有碰這張蛛網,一直留在這處老宅的地穴裏。
鳳懷月問:“所以我能透過這張網,回到修士所在的那一刻?”
“是。”阿金小心地用一瓶花露,將織夢娘誘到一旁,“仙師可要抓緊時間,它離開的時間越久,蛛網上留存的記憶也就越稀薄。”
鳳懷月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直麵司危,但時間緊迫,也容不得自己多做準備,隻能先稀裏糊塗地躺入那張蛛網中。風在耳邊呼嘯,再睜眼時,便當真如附體在了那名修士的身體裏。
人聲鼎沸。
餘府裏正在舉行抓周儀式。
鳳懷月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司危,看到了許多或陌生或熟悉的麵孔,以及正抱著小娃娃,滿臉堆笑的清江仙主餘回。此人看起來生得頗為風流俊俏,渾身流淌脈脈溫情,宜室宜家的,與司危的氣場可謂天上地下,正在小心地把懷中大外甥放上紅毯,等著讓他抓周。
四周擺有不少好東西,古琴長劍,文房四寶,驅魔聖器,還有修真界諸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們送來的賀禮,不管隨手摸到哪一個,寓意都好得很。但偏偏小公子不肯配合,坐在地上看了半天,最後爬是開始爬了,卻是往反方向的人群中爬。鳳懷月眼明手快,迅速將旁邊的人扯到了自己身前。
被他選中的司危皺眉:“你做什麽?”
鳳懷月叫苦:“擋著些,要是這小崽子抓了我,這破爛命格,他往後餘生還不知要吃多少苦處,你就當行善積德,幫忙擋一擋吧。”
司危冷傲地從鼻子裏擠出一個“哼”。
鳳懷月不解:“你又在哼什麽?”
司危矜持而又高傲地問:“怎麽偏偏扯我,不扯旁人?”
鳳懷月琢磨:“這麽一說,好像也有些道理。”
他鬆開雙手,目光往旁邊一掃,順利選中了一名穿著鵝黃錦衣的年輕人,長眉鳳目,白皙雅致,舉止謙和,笑如三春暖陽,一看就是個沒什麽心眼,一帆風順被寵大的世家貴公子,試問誰不願這麽過一輩子?
於是鳳懷月肩膀一縮,躲到了這位黃衣公子的身後。
黃衣公子也聽到了方才兩人的對話,正樂呢,還很配合地將雙臂展開,擋了擋自己身後的鳳懷月,又扭頭看向一旁,結果險些被瞻明仙主要吃人的冰冷眼神凍死。先前我們已經說過了,他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嘛,哪裏被人這麽瞪過,毫無防備的,就這麽遭遇了平坦人生第一劫,被嚇得當場膝蓋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