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合理的理由,陳寶祥幾乎肯定,這就是金慶輝的全部思想,但轉念又想到大人物的叮囑,金慶輝說的、做的、麵上的表情完全不一樣,如果輕信對方,那就完了。
“金小姐,我隻是無名小卒,給大人物送信,他想怎麼做,都跟我無關,就好像在這裏,我把他說的全都講給你聽,到底做出什麼判斷,由你來決定。”
陳寶祥連續深吸了幾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絕對不能再像剛才一樣被對方嚇住。
金慶輝冷笑一聲:“不管他跑到什麼地方,我都會追下去,天涯海角,絕不停步。我知道他在濟南,就帶著這麼重大的秘密過來找他,想把大清龍脈的信息獻給
他。我這位師兄啊,實在是迂腐之極,總覺得我的地位無比崇高,而他隻是平民的孩子,雙方在一起,遭人恥笑。”
在金慶輝敘述的時候,陳寶祥努力觀察對方的麵孔,漸漸發現,金慶輝的每一個表情都是皮笑肉不笑,看似彬彬有禮,笑意盈盈,但實際上那隻是別人的錯覺。
金慶輝真正的表情藏在笑容之下,陰毒而邪惡,猙獰而醜陋。
陳寶祥努力保持清醒,警惕金星輝的一舉一動。
“金小姐,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回去告訴大人物,讓他來見你?”
金慶輝輕輕搖頭:“我師兄是一個懂得尊卑關係的人,我必須親自去見他,在他麵前,規規矩矩,謙虛謹慎,他才能重新接納我。你回去,隻要告訴他,我等待他的召見,就足夠了。”
兩個人的見麵,到這裏就全部結束。
金慶輝揮了揮手,又按下電鈴,那個丫環進來,領著陳寶祥出去。
陳寶祥的雙腿又酸又痛,剛才那一陣緊張的過程,讓他汗出如漿,身體實在支撐不住了。
到了樓下,他一屁股坐在台階上,雙手抱頭,一動不動。
丫環奇怪地看著他,用腳尖輕輕踢了踢他的腿:“怎麼回事?這裏不能坐,趕緊離開!那些上級軍官隨時都能回來,從這裏上樓。”
陳寶祥搖搖頭,他知道自己這種沮喪表現,丫環回去肯定告訴金慶輝,所以故意裝得嚇慌了神:“對不起,剛才金小姐讓
我開槍,殺人……把我嚇死了……我都不知道她為何提出這樣的要求,看看手槍,再看看關著的那幾個人,我心裏像在打鼓,心髒能從嘴裏跳出來,求求你們不要戲弄我了……我就是個廚子,來這裏多次……是為了送飯,不是為了殺人啊……”
丫環拖著陳寶祥的胳膊,把他拉起來,推出了軍部的院子,示意他趕緊離開。
“快走吧,我們的上級軍官很快就要回來了,趕緊滾,滾得遠遠的!”
陳寶祥拖拖拉拉,過了兩條巷子,感覺後麵的人已經看不到了,就加快了腳步。
他的確感到後怕,如果金慶輝想殺他,有千萬個理由。
他不殺那些人,就會引起金慶輝的懷疑。
總之,跟金慶輝打交道,實在是太困難了。他覺得自己等於是撿了條命,一直走到大觀園,還覺得心有餘悸。
到了大觀園門口,他向裏麵張望了兩眼,想到陳家大飯店即將開業,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就在此刻,一個人從他身邊經過,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肘。
“跟我來,大人物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