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此間少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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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權利架空了半年,但席向桓仍然是席家唯一的繼承人,於是席家少主人回國的消息很快被各路嗅覺靈敏的媒體挖了出來,並且狗仔們同時發揮了敬業的狗仔精神,連同席向桓即將訂婚的消息也一並挖了出來。於是一時間,這一新聞迅速登上大小報刊雜誌的首要位置,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做出了巨大貢獻。

既然是八卦,那自然這新聞內容就是五花八門真假難辨,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席向晚這個社會底層勞動人民那裏時,真假性已經麵目全非,大家眾說紛紜,概括成了以下內容——

眾所周之,席向桓是寂寞高手,以冷麵形象獨闖江湖已久。近來人生中忽然綻開一枝艷艷的桃花,在紐約偶遇一個剛入資本市場不久的MM,他鄉遇故知,寂寞男人的春天啊……對方的脾氣性格家世背景統統不在考慮範圍內了,席少爺動身回國急著訂婚,一顆紅心一門心思動著要追MM當老婆的念頭。

——以上,就是關於席向桓訂婚消息的大眾流傳版本。

某個星期二中午,檢察廳那三個人一起吃飯時,看到這條新聞,詫異不已,程亮想也沒想就問:「你哥哥回來了?還馬上要訂婚了?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席向晚心裏本來就有點憋屈,被這麼一問更覺內傷,低頭扒了兩口飯,淡淡道:「我不知道。」

「……」

簡捷笑了兩聲,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不要生氣嘛,你青春期那點破事誰不知道。哥哥再親也隻是哥哥,哪有現在的未婚夫重要啊……」

她不說還好,她這麼一提,瞬間就把席向晚心裏那光明磊落的氣勢打消了一半,誰叫她有不良案底呢。做賊心虛的人大概都這樣,就像電影裏常演的那樣,某個旁人不小心嘿嘿說了一句「你三年前做的事,我都看見了……」,其實本來隻是一個惡作劇,但當事人聽到,心中大駭,頓時就想殺人滅口。

迅速扒完飯,端起餐具,向晚淡淡道:「下午我還要上庭,我先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程亮忍不住感慨:「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什麼消息席家都不再告知她一聲,她一定挺難過的……」

簡捷笑笑,低頭吃飯,「我看她難過的不僅是席家的不告知,還有席向桓的淡漠才對。」

那麼,席向晚會不會像電影裏的那些女主角們那樣呢?心裏有了不可告人的心事之後,勢必神思恍惚,心不在焉,打翻水杯、拿錯文件、開會走神……總之做什麼錯什麼,一副『我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哦』的愁眉苦臉。

其實怎麼可能呢,人是超級會掩飾的動物啊。

一連三天,席檢察官的表現都正常無比,上庭、對談、聯絡,冷靜理智,毫無破綻。直到第四天,席家召開新聞發布會,正式官方表態,宣布席向桓的訂婚宴於下星期舉行。

傍晚,向晚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中央廣場,大屏幕上正播放著這一條新聞,她一抬眼,就看見席向桓的身影,冷淡嚴峻,不苟言笑,與記憶中的樣子相去甚遠,判若兩人。

活到二十六歲,席向晚絕不至於單純到會希冀男女之間沒有一絲距離存在,再親密的兩個人,也會有彼此的秘密。

席向桓對外的形象一向是不多言,他自己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本來麼,許多人際關係都是在若即若離的距離中維持的,就好比在外麵心懷鬼胎的老公應付老婆那樣,話不多,就幾個字,『在加班』,不多言,就表示想隱瞞,想隱瞞,就表示還想維持這段關係,老婆呢,也基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如果哪天男人直截了當告訴女人『我背著你有了其他女人』,接受不了現實的女人通常都會這麼哭天搶地:『為什麼你要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