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唐豆子給掐醒了。
唐豆子:“……”
盛鈺:“……”
唐豆子:“……幹嘛。”
盛鈺看了眼隱娘,快速開口道:“你醒了?”
隱娘沒答覆。他也不在意,低頭又看向唐豆子,語速極快說:“羅盤檢測我手中的劍有九十萬魂力,這劍我隻能使用一次,再使用就要重新積蓄血線。”
唐豆子說:“所以?”
盛鈺說:“所以你有沒有增幅攻擊力的法陣。”
唐豆子說:“沒有。”
盛鈺說:“毀壞遠古陣法所用魂力,你確定必須要達到百萬?”
唐豆子咳了聲,說:“確定以及肯定,不是百萬,是要達到百萬以上。”
盛鈺:“……”
樓梯最低端距離地麵已有五米,從往生池方向看過去,已經是無法攀登上的距離。除非玩家們搭建人梯,一個踩一個上去。然而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允許,中間有這麽多的黑魂攔路,不僅鬼王礙於遺靈走不了,玩家礙於黑魂也走不掉。
糾結之時,前方傳來低聲呼喚。
盛鈺隻來得及和唐豆子說了聲‘堅持住’,就起身跑到傅裏鄴身邊,道:“怎麽了?”
傅裏鄴微微偏頭:“來攻擊我。”
盛鈺一愣:“啊?”
傅裏鄴抬臂點了點自己的胸膛,也就是紮著匕首的地方。他重申:“朝著這兒攻擊。”
盛鈺眼眸一轉,立即反應過來:“你是想卸掉匕首,好讓自己的實力恢復?”不等傅裏鄴回答,他就頗不認同說:“那我直接拔就可以了。”
說著,他就要動手。
這一次傅裏鄴總算沒有顧左右而言他,就這麽冷靜的站在原地,眼神複雜的看著盛鈺,眸中仿佛堆積了萬年的風雪。
嚐試施力,匕首未動。
又嚐試,匕首還是一動不動。
盛鈺驚道:“怎麽回事?”
傅裏鄴斂下眼睫,說:“果然。”
盛鈺不解其意,疑『惑』說:“你早就知道我拔不出來?為什麽會這樣?”
傅裏鄴說:“因為我不願。”
“……”盛鈺啞然。
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什麽會不願意,但他知道傅裏鄴做一件事,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盛鈺也不想強行多問,想了想,他開口說:“你怎樣才能心甘情願?”
“永遠不會心甘情願。”
說完,傅裏鄴忽然抬眸,說:“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強行取匕首。”
順著他的視線,盛鈺看向手中的劍。
指尖像是忽然卸力一般,甚至都有些拿不穩手中的劍。他是想解決匕首這個難題,但他不想以這種方式來解決匕首啊!
兩人交談之時,外人並不能聽見他們的聲音,隻能從遠方看見他們的動作。
當傅裏鄴緊握盛鈺的手臂,迫使後者抬劍指向他心髒方向時,無數驚呼聲響起。
盛冬離下意識要上前,左子橙一把拉住了他,茫然說:“你瘋了?中間有這麽多黑魂,你一個人跑過去,到時候骨頭渣子都不剩。”
“你沒看見我哥很抗拒嗎?”
“劍尖又不是指向盛鈺的,他就算抗拒,那劍也傷不了他,你在這瞎擔心什麽。”
“可是我哥很抗拒啊。”
“他還抗拒你呢,難不成你收拾收拾就要原地去世啊。別擔心了,那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我們如果去幹涉,那不叫朋友幫忙,叫外人『插』手。”
盛冬離思考幾秒,最終還是停下步伐。
還有玩家驚訝道:“那人是傅裏鄴吧?二十一層樓第一人,我絕對不會認錯!”
待看見傅裏鄴左手握住劍身,牽引著盛鈺將劍刺入自己的胸膛,眾人心中的驚訝很快就轉化為驚悚,茫然道:“他們在幹什麽?”
盛鈺不知道其他人看見這種情形會作何感想,反正他現在無法保持鎮定。
眼睜睜的看著劍尖逐漸漫入傅裏鄴的胸膛,直直『插』在匕首之上,又微微撬開匕首,導致更多的鮮血流淌而出。他下意識的鬆開手,免得劍身沒入更多。意誌紛『亂』之時,身前人又牽著他的右手,將他拽到匕首之前,距離也就幾厘米。
“你……你這是幹什麽!”
盛鈺嗬斥一句,心慌意『亂』的去堵他的傷口。
傅裏鄴認真專注的看著他的臉,忽然卸力,直直往地上栽倒。好險的被盛鈺摟在懷中,半跪在地麵之上,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笑的出來:“原本想著靠蠻力取不出來,還能再拖延一陣時日,至少能晚點讓你知道。現在看來,沒有蠻力取不出來的東西,包括惡詛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