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想起當年胳膊遭受的芮嫻那一記狠狠的擰指,笑了說:“當然記得,雖然很疼,可是那次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了。”
“問題是現在,那方法還管用嗎?”霜降問。
“當然管用,你的台風獨特,步態優雅,我看過你的表演,把服裝通過步態演繹的美展示給大家,去試試吧!”芮嫻勸說著。
“真的嗎?你不會是安慰我吧?我還是害怕!真的害怕!他們會嘲笑我嗎?”霜降緊張的問。
“或者你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會被人嘲笑,對嗎?”芮嫻忽然問。
霜降愕然,她的喉嚨一緊,結結巴巴地說:“會有人嘲笑我,一定會,因為我以前認為隻有自己才配得到愛和敬仰,可是,事實是我什麼都不是,隻是個自大的小醜而已!我就那樣自欺欺人的炫耀著跌下雲端!”她不由得嗚咽。
“霜降,隻是一場秀而已,沒有什麼人生的評判,也沒有人有權評判別人,在這裏沒有多少人認識你,開始你的新生活吧!”樸芮嫻走過去抱著她的肩輕輕拍著說。
“如果,你沒有準備好,那麼,咱們再等機會吧?多得是呢!”芮嫻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傳達的恐懼,就笑著安慰她說。
“我有個朋友人不錯的,你如果閑的慌我約你們認識一下,怎麼樣?現在的年齡,你又年輕多金,談談戀愛,約會、吃飯、跳舞等,找點新樂趣,日子也會不錯的!”芮嫻就岔開話題說。
霜降索然地說:“不用了!我現在沒精力去交新朋友!”
“那麼,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我會幫你安排上台的機會的,我知道,那是你的心病啊!”芮嫻看看霜降擔憂的說。
“謝謝,我會盡量做好調整聯係你的!”霜降看著她虛弱的笑笑。
霜降的房子網線接通之後,她猶豫再三,終於打開了電腦,她百度出載著京哲專欄的那本地理雜誌。
打開崔京哲的專欄網頁,她看到自己歡笑著迎麵飛奔而來,長發飛揚,深情在睫,嬌純盈眉,背後是星點散落的蒙古包,綠茵蔓延天涯,照片題目《這一刻,我看到了天堂》。
漫長的光陰如冰涼的海水漫過眼角,她努力讓自己笑得如照片上那樣的明媚,卻瑩出晶串的淚珠。
長久以來積壓心底的恐懼、孤獨、對這生命的不潔深深的厭倦與血腥的妥協,終於打開了閘門一股腦地通過淚水傾瀉。
她顫抖地打開日誌,看著他這幾年走過的路。
日誌裏附有目光深邃但衣著邋遢的西藏小男孩;有手持彩色轉經筒的虔誠的白發朝聖者;有青海湖的落日……陪在我身邊的女孩看著落日的失落感傷,讓我想給她永恒的黎明;他說,挪威夏天北極圈裏的太陽不下山,並用一張張標注分秒時間的照片注解了太陽環場繞一圈接近地平線然後彈起的奇景……奇跡無處不在;有胖胖的北極熊;有冰天雪地裏無邊浮冰的海灣;有古舊的老火車;有熱鬧的摩洛哥香料市場……我認識一個用蘋果熏衣服的女孩,那是我心裏最誘人的香料;有愛琴海邊懸崖頂上的希臘教堂……我決定找到她後要在這裏向她求婚,如果她答應,我們就走向教堂,如果她拒絕我就直接跳下懸崖。
可是,到哪裏找呢?
我用一轉身離開,卻要用一輩子來忘記;最後,她看到了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吳哥窟荒涼的台階上,目光和古跡一樣悠遠。
親愛的,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
幾天後,憂思成疾的霜降在身體恢複時,心裏也充滿了新生的愉悅。
她看看日曆,剛好是周末,做什麼呢?
她立刻想起潘家園舊貨市場,這個假日市場,很久都沒逛了,在周日身體和頭腦同時蘇醒,不是值得慶賀嗎?
她精神抖擻的直奔過去,想著淘到個小東西犒勞一下,命運薄待了自己,那就要加倍的補償自己才可以啊!
到附近的潘家園橋時,霜降就下了車。
風有點涼,可是霜降覺得很新鮮,畢竟悶得太久了。
她享受的站在橋欄邊感受著清涼的風,風衣在風中鼓成飛翔的樣子,可是她身材較高,橋欄很低,那姿態遠看更像是要跳下去一樣,在她正陶醉的時候,她的腰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死死的抱住,並迅速的拉離了欄杆,突兀的骨骼硌得她的腰生疼。
“喂,你再不放手,我就喊非禮了啊!”
“你不要想不開,我就放手!”
“什麼想不開,無聊!”霜降口氣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