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晨溪酒樓的樓主第一時間離開古蜀,一走就是兩個月,近乎音信全無,這會是小事?
但江七娘卻輕歎一聲,解釋道:“雖不是沒有收獲,但相比於囚山之事,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春竹葉一愣,目光有些驚訝。
“我們像是心照不宣的下了一盤棋,我贏了局部,卻輸了全局。他隻用了幾個看似重要的幌子,就把我的目光從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上移開。”
江七娘笑了笑:“這次交鋒,算是那個二世子棋高一著。”
春竹葉眼中的駭然越發明顯起來。
天下第一情報中心的樓主,讓多少人聽其名號便肝膽俱裂,竟然會承認自己不如他人?
皇城二世子,果然不負妖孽之名!
春竹葉知曉事關重大,趕忙轉身回到八角櫃,把自祁風出現以來所有的情報信息,都一五一十的整理出來,遞到江七娘麵前。
“尋安石碎,霞城覆滅,屠蘇失蹤......”
江七娘翻看了一邊,眉頭微微皺起,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嗬,竟然還和禍泉那混小子有關係。”
“禍泉?!”
春竹葉低呼一聲:“他不是……”
“我也以為他死了。三年之期未出囚山,天下都以為他死了。”
“但那又怎樣呢?”
江七娘笑嗬嗬的說道:“我還以為二世子是個哪個老怪物偽裝的呢,有用嗎?事實上,他今年不也才十九過半,連及冠都不到。”
春竹葉思索起來,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您是說,禍泉是借囚山的規則,隱而不出?這才欺騙了全天下的人?”
“大概是這樣。”江七娘點頭:“不然,二世子為何會專門將皇城長孫送去囚山?恐怕也是做著,用皇城之人引出禍泉的打算。”
“這,想來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啊。”
春竹葉聞言,瞳孔微微收縮。
那個算無遺策的二世子,這次,是在針對禍泉?
江七娘接著說道:“畢竟,誰讓當初那混小子無敵路的最後一戰,就是把二世子的父親親手擊殺,才晉升的五品聞道呢?”
春竹葉愣了愣:“十八年前……”
江七娘搖搖頭,不願多說。春竹葉雖心中好奇的緊,卻也不好多問。
她畢竟也不蠢笨,被江七娘提點了幾句,也明白了自祁風出山以來的前因後果。
這場驚天大棋裏,皇城長孫,原來也隻是個推到明麵上的棋子嗎?
自己身處棋局中的每一個猜疑,每一個回應,恐怕全都在別人的算計之內。
而她所麵對的那個棋手,也根本不是所謂的皇城長孫。
而是那位連樓主都甘拜下風的皇城二世子!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會感到如此無力,仿佛做什麼都在任人操縱……
春竹葉搖了搖頭。
果然啊,這天下妖孽,有二世子一位,就夠了。
隻是她思索一番,又忽然問道:“囚山本為千年前天驅之翼的一顆牙,其中遺留著曾經屬於六品的力量。那力量具備化虛為實的特殊能力,這應該就是禍泉仰仗的基礎吧?”
“他藏身囚山,坐擁六品遺贈,恐怕連您也無法強行將他帶離囚山。”
“沒錯。”江七娘點頭。
但春竹葉有些不解:“可在殘存的幻境之中,化虛為實,禍泉再不濟也曾經踏足過五品,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夠戰勝他?”
“可一個一生庸碌的皇城長孫,又怎麼可能擊敗能隨時回歸巔峰的禍泉,還將其趕出囚山?”
如今的囚山所在,已然化作了空無一物的深坑。
若想取走囚山,必然繞不開藏身其中的禍泉!
但隻靠一個十八年來碌碌無為的皇城長孫……
這是怎麼做到的?
春竹葉怎麼也想不明白。
江七娘眼神複雜,幽幽開口:“十八年前,禍泉走無敵路被皇城之人重傷,而後破而後立,晉升五品。這應該,就是當今天下人的共識了。”
春竹葉點頭,看向江七娘。
卻隻見她忽然搖頭說道:“但事實上,禍泉不是在重傷之後才突破的五品。”
春竹葉一愣。
“當日,他是已將皇城所有的四品宗師全部擊敗,更是失手擊殺了號稱天下間最強宗師的二皇子,而後才以無敵道心,一朝聞道,晉升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