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古蜀城。
這是西南最繁華的城市。
街道寬闊,每塊地磚都鋪著上好的青石,街邊的樓閣堪稱雕梁玉棟,有的威嚴高闊,有的精巧繁雅,古色古香,不一而足。
連屋簷都是琉璃瓦片,在清晨的陽光彌漫下,閃著瑩瑩碎光。
房脊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各異獸形,順著街道,筆直蔓延向遠方。
而在街道盡頭,位於城中的晨溪酒樓,坐西朝東,同樣是六層建築,卻遠比霞城的還要高大上許多。
淩空高聳的朱紅色殿柱,絢麗巨大的匾額楹聯,無不給人一種美的享受。
酒樓門口,還點綴著生機勃勃的茂密翠竹,與各異怪形的奇石堆疊。
來往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酒樓六樓。
春竹葉坐在八角櫃前,看著手中剛剛到手的情報,眼中震撼之色難以掩蓋。
“囚山,沒了??”
她低聲喃喃。
第一時間,她就想到了混入晨溪酒樓,那個意圖不明的皇城長孫。
“為了修煉,直接扛了條靈脈走了。該說不愧是你嗎……”
作為囚鬼無雙遊戲的發起者,晨溪酒樓的九劍之一,自然要比他人更了解囚山的隱秘。包括它的來曆,它的靈脈,它的汙穢……
這些絕密消息,對於晨曦九劍來說,卻算不得什麼秘密。
如今天下靈脈皆被皇城掌控,一條無主的後天靈脈,縱然有汙穢存在,無法同尋常靈脈那般隨意修煉,但意義也同樣無比重大!
為此,晨溪酒樓曆任樓主也施展過不少手段,卻始終無法將這汙穢拔除。
最後也隻能退而求其次,通過囚山本身的環境與靈脈潛移默化的滋養,去篩選和培養天才的“胚子”。
囚鬼無雙,便因此而來。
但如今,汙穢被解除,靈霧壁壘消失,靈脈還沒來得及在這世間展露風采,引得各方爭奪。
就直接憑空沒了?
要是換做其他九劍在這裏,怕是直接要開始罵娘了。
守株待兔幾百年,誰能想到兔子特麼把樹給撞到了??
也隻有春竹葉仿佛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接受現實的比誰都快。
畢竟以她對祁風的猜測,什麼心機城府多智近妖的buff都讓他身上套,連安郡王第二的氣勢都走出來了,搶走一條靈脈拿去修煉這種大手筆,也算在她的意料之中。
春竹葉還在這感慨著。
突然,一個妙曼身影從屋外走了進來。
“不愧是誰?”
春竹葉聞言一愣,麵露喜色,趕忙上前躬身問候道:“樓主,您回來了?!”
晨溪酒樓樓主江七娘,好笑的看了眼春竹葉,柔聲問道:“在看皇城長孫的消息?”
隻一句話,就讓春竹葉如墜冰窖。
在樓主不在的這段時間,雖不說是音信全無,但也與眾人極少聯係。
有關皇城長孫成為囚鬼,混入晨溪酒樓的事情,還隻是猜測,春竹葉也都還沒告訴江七娘。
一方麵是屠蘇所迫,另一方麵,有沒有她自己的小算盤,就不好說了。
可如今江七娘才剛回來,像是個下班回家的家長一樣,張嘴就是“你剛才又玩手機了?”
一口就道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讓春竹葉頓時惶恐起來:“您……”
“天下動蕩,長孫失蹤。你會假裝無意的瞞著我的,也就隻有這些事了。”
江七娘笑道:“看你這表情,在我不在的日子裏,皇城長孫怕不是還加入了晨溪酒樓?這個節點,應該是借用了囚鬼的身份吧。”
“那麼囚山消失,恐怕也與其脫不了幹係……”
“說說看吧,最近,都發生了什麼?”
江七娘甚至都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但一葉知秋,寥寥幾句猜測,便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連帶著春竹葉的小算盤,給說的八九不離十。
這就是晨溪酒樓的樓主,天下間最聰明的女人。
沒有之一。
春竹葉吞了口口水,後背都滲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趕忙小心翼翼的先解釋起來:“我隻是看您忙於與二世子交鋒,事關重大,我本心想,是等您回來再統一彙報的。”
江七娘搖了搖頭:“我那邊隻是一件小事而已。”
“小事?”
春竹葉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