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淪為笑柄(1)(1 / 2)

“你到眼下不是沒什麼損失麼?”廖碧君昏下滿心的尷尬、羞惱, 勉強辯道,“說到底, 你的《風華令》不就是用修衡、開林他們幾個為原型寫的麼?他們的事, 翰兒也清清楚楚的。再者,兩個話本子的結局也不同。《風華令》的結局是一個人在朝堂報效家國,另一個則放下一切袖手天涯。並不好。翰兒安排的結果是各自娶妻成家、琴瑟和鳴。”

這幾句話,把蔣徽的火氣勾起來了。她從抽屜裏取出那本《芳華令》,放在案上,拍了拍, “昨日我去集成班,順手拿回來的。昨晚我仔細看了, 要說框架上的不同之虛, 也隻有關乎娶妻成家的結局。

“再說遣詞造句方麵, 他根本就是把我的話本子上麵的語句換了個說法,譬如我寫的是寡廉鮮恥, 他就寫不知廉恥。”

說到寡廉鮮恥的時候, 她視線涼颼颼地盯住廖碧君;說到不知廉恥的時候,她深凝了蔣翰一眼。母子兩個差點兒惱羞成怒。

她繼續道:“誰告訴你們,我寫的人物是有原型的?你們看的這麼仔細,倒是與我說說, 原型是哪兩個人?”

原型是她意象中的自己與董飛卿,單說他, 便與話本子裏的情形有很多出入。

母子兩個答不出。

蔣徽又問:“把框架拿去用了十之八/九, 是做了標注, 還是問過我是否同意?嗯?你們倒是說來聽聽。”語畢,唇角的笑意斂去,目光冷漠如霜雪。

廖碧君見勢不好,連忙緩和了態度,將姿態放低一些,“你別生氣,別生氣。這事情我們也知道辦的不妥,為此才來見你的。凡事好商量,你看——”她上身向前傾,商量蔣徽,“我們送一些東西來書院可好?書籍字畫,還有冬日的炭,都可以。我料想著,葉先生和飛卿手頭都不是很富裕,書院又是剛開,凡事都要用到銀錢……”

蔣徽輕笑出聲,是被氣笑了。她玩味地審視著廖碧君,“兒子前腳做了賊,您後腳就要施舍於人,真好意思啊。”

廖碧君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她看得出,蔣徽是故意的,故意逮住機會就把剽竊、賊、偷這樣的言辭用到蔣翰身上。兒子被這樣挖苦,她聽著真是太難受了。

她清了清喉嚨,對上蔣徽的視線,“怎麼這樣的軟硬不吃?如你這般不念舊情的女子,我真是頭一遭遇見。”

“念舊情?”蔣徽冷笑,“不論您跟我、我跟您,都說不著這個吧?誰不是跟在意的人才有舊情可談?”

廖碧君張了張嘴,意識到這些年與胞妹始終隻是走過場維持著姐妹關係,不免心虛氣短,麵色漲得通紅。

蔣徽冷眼瞧著。到如今,廖碧君遇事都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跟嬸嬸相比,涵養差之千裏。再看一眼一直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的蔣翰,想到修竹一般的愷之哥哥,不免懷疑,前者是不是被廖碧君養歪的。

麵前的女孩口齒伶俐到了牙尖嘴利的地步,廖碧君自認說不過她,索性道:“那你說吧,要我們怎樣?”

“為何要我說?”蔣徽挑了挑眉,“先一步指出一條路,再看著你們把路堵死?”

蔣翰上前一步,“姐姐……”

“閉嘴,”蔣徽睨著他,“不認識你這種手腳不幹凈的人。”

廖碧君再也克製不住了,猛然站起身來,攜了兒子的手,“你又何苦不依不饒地惡語傷人?既然你軟硬不吃,那就算了。我倒要看看,憑你,憑這個剛建起來的書院,能翻出多大的風浪!”

蔣徽雙眼瞇了瞇,抬手做個請的姿勢,“不送。”

廖碧君氣沖沖地拉著蔣翰走出藏書閣。

往外走的時候,蔣翰卻覺得心裏不踏實,“娘,這樣不好吧?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會善罷甘休又能怎樣?”廖碧君低聲道,“我就不相信,程閣老和你姨母真能坐視不理。傳揚出去,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虛?況且,再怎麼說,便是她不管不顧,飛卿也會考慮到這些。”

“那我們去見見董先生吧?”蔣翰提議道。

廖碧君想了想,“也好。”

但是,沒想到的是,董飛卿給他們吃了閉門羹——

小廝陪著笑道:“董先生正在品茶,不見不相幹的人。二位請回吧。”

是蔣徽事先知會董飛卿不要管這件事吧?董飛卿若是真為了妻子袖手旁觀,以蔣徽那種什麼事都做得出的做派……廖碧君的心懸了起來,匆匆上了馬車,去往程府。

程夫人也沒見他們。傳話的婆子笑道:“我家夫人近日忙碌,實在沒工夫見客。老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亦是如此。您二位要不要喝盞茶再走?”

擺明了是搪塞之辭。廖碧君麵色變得青紅不定,卻隻能強笑著道辭,打道回了昌恩伯府。

蔣翰送母親回到房裏,沮喪地侍立在一旁,低聲問道:“娘,這件事是不是很嚴重?”

嚴重與否,哪裏是她說得準的。廖碧君沒說話。

蔣翰語聲更低,“要不要給父親去信,讓他……”

廖碧君立時皺著眉看向他,“他要是知道了,你跟我都得不著好。”

蔣翰不吱聲了,愈發地愁眉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