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麵前,潭水波紋蕩漾,圈圈漣漪展開,有什麼東西遊過了那裏。
潭下有異。戚靈樞不動如山,靜靜掐訣。
波紋擴大,水波在震動,有什麼東西飛速朝他逼近。一個白花花的物事從水下猛地鑽出來,戚靈樞正要禦劍,忽然眸子緊縮,掐訣的動作硬生生戛然而止。麵前人滿身淋漓的水滴,濕漉漉的發粘在臉上。霧氣迷濛中,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欠揍。
雲知笑道:“小師叔!好久不見,一起洗澡啊!”
戚靈樞沒回話,一聲不吭。兩個人陷入沉默,寒潭中氣息冷凝,寒浸浸地陰著雲知的脖頸子。雲知撓了撓頭,兩個人都赤裸著,潭水遮住了胸膛以下,隻露出水淋淋的肩頸。雲知本來臉皮厚如城牆,現在也有點兒尷尬。
“呃……”雲知撓撓頭,嚐試打破寂靜,“你害羞麼,小師叔?咱們以前是沒一塊兒洗過澡,不過都是男人嘛,你有的我也有。來,你轉身,我幫你搓搓背,按按摩。我手藝好,管保你通體舒泰。”
“雲知,”戚靈樞嗓音沙啞,“你真的很下流,很無恥。”
“……”雲知很委屈,明明是他先來的,要說無恥下流,也該是小師叔吧!不過,他忍不住瞄了眼戚靈樞的胸膛,笑道:“說真的,小師叔你的身材真不錯。”
“你喜歡麼?”戚靈樞涼涼地問。
這問題有些怪異,雲知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說喜歡和不喜歡好像都很奇怪。雲知糾結半晌,試探著道:“喜……歡?”
“好,那就看著吧。”
戚靈樞忽然抬手,在他額上畫了一道符咒,金光瀲灩而逝,雲知登時渾身一沉,灌了鉛似的,沒法兒動彈了。戚靈樞閉上眼,繼續吐息修煉,剩下雲知一個人傻眼。兩個人立在潭中相對著,一人沉靜闔目,一人張目結舌。
“小師叔,你覺得這樣好麼?咱倆是不是有點像雙修。”
戚靈樞不應。
“要不然你幫我把定身咒解了吧,我麻溜滾蛋,保證不打擾你。”
無人回應。
“我錯了,小師叔,你饒了我吧。你看我還送你指環呢,我也有一個,這玩意兒成對賣的,兩個挪到一塊兒,還會粘在一起,不信你試試。”
戚靈樞睜開眼,伸出手,果然雲知戴著扳指的手被牽引過來,和他的手碰在一起。
雲知笑道:“看,神奇吧。它叫金蘭戒,是不是特別適合咱們。”
戚靈樞臉色緩和很多,放下手,卻又闔上眼,繼續修煉。
雲知徹底沒轍了,問道:“小師叔,你要修煉到什麼時候啊?”
戚靈樞終於開了口,“三日。”
“哦……三日,等等,三日!?”雲知震驚了,“你該不會要讓我在這兒看你看三天吧!我錯了,求你了,我真錯了。 ”雲知哀嚎,“黑仔,救命啊!”
戚靈樞在他嘴上也畫了一道符,潭裏隻剩下瀑布水聲。
扶嵐的菜都做好了,人卻不見了,戚隱招呼他上桌, “不用等了,想必正幹著活兒呢,咱別去打擾他們。“
扶嵐很迷茫,“幹活?”
“就以前在大王寨,咱倆幹的那事兒。”戚隱說。
“什麼事呀?”麼兒大聲問。
“你們兩個沒皮沒臉的登徒子,也不看看麼兒在這兒!”黑貓探身過來,老虎叼黃羊似的把麼兒叼進裏屋。
扶嵐更迷茫了,“在水裏也能滾麼?”
“當然,”戚隱說,“隻要想幹,這事兒在哪兒都能幹。”他彈彈扶嵐的腦門子,眸子裏笑意融融,“哥,你快點兒長大,以後咱們也去水裏玩兒。”想想還得等十多年,戚隱又悵然一嘆,閨女兒都能打醬油了,卻還未經人事,這叫什麼事兒?
“……”
扶嵐想像了一下兩人抱著在水裏翻滾的情景,陷入了更深的迷惘。
作者有話說:
戚隱和諸位看官一樣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