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格以為這事過去了。
醫院到公司隻有20分鍾車程,開到半路袁格停下來等紅燈,後座一直默不作聲翻文件的賀聞帆卻突然出聲。
“袁格,你說我人怎麽樣?”
他語氣平常,像閑話家常,袁格卻登時頭皮發麻雙手冒汗。
這不就是上司的隨機查問嗎!
袁格緊緊攥住方向盤,大腦飛速運轉,然後毫不諂媚地開口:“賀總您是我見過最有智慧的企業家,您的頭腦、膽識、魄力築造了沄鼎的今天,在沄鼎已經立於行業翹楚的現在,您非但不故步自封反而銳意進取,以精準的前瞻性眼光使沄鼎更上一層樓,比如我們上個季度收購藍星——”
“走吧,燈綠了。”
“好的。”
車廂內霎時安靜,秘書信口開河的本事來得浩浩蕩蕩,收得幹幹淨淨。
賀聞帆揉揉眉心,後悔提出這個問題。
當晚沈令沒留在醫院過夜。
下午有課,他發消息向導師請了個假,等輸完液自己去辦了出院。
賀聞帆給的羽絨服很厚實,比他原本的那件還要保暖,沈令戴上帽子,把臉縮進衣領裏,就一點都吹不到冷風。
離開醫院前,沈令想了想,還是給賀聞帆發了條消息,表示自己已經離開了。
賀聞帆大概在忙,隔了好幾個時才回他一句:好。
那時候沈令已經到家,洗完了澡,縮在沙發上給自己手腕塗外敷的藥。
輸過液後紅腫消下去不少,但還是密密麻麻的痛癢著,沈令邊塗邊輕輕朝手腕吹氣。
他打車回來那會兒正遇到下班高峰,出租車走走停停,隔幾分鍾顛一次,硬生生把明明不暈車的沈令給顛吐了。
最後十幾分鍾他實在堅持不住,哆哆嗦嗦付了錢就逃下車,一路走了回去。
想到鳴雪齋離家和學校的距離,沈令痛定思痛決定盡快搬家,換間近一點公寓。
不知道是因為過敏還是暈車,他心口悶悶的,塗完藥歇了半天也不見好。
藥其實就在茶幾抽屜裏,但沈令累得很,一點都不想動彈,更不想起身去拿。
他翻個身,用抱枕壓在胸前,企圖靠調整呼吸來緩解。
但沒用。
心跳還是越來越紊亂。
甚至有要罷工的趨勢,一下一下震得他胸腔都開始疼。
沈令這才不得不爬起來吃了一次藥。
眼前有點發黑,沈令端端正正坐著,仔細看脊背都有些緊繃。
他按著胸口仔細數著自己心跳,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那顆脆弱的心髒恢復到正常的跳動頻率。
沈令緩緩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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