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恭喜你,可以享受二人生活了。”
“嗯。”
“嗯嗯。”
週末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叮叮咚咚地敲在屋簷,人們常說,噲雨天氣容易引人愁思。
因為在雨聲裏,會有遣憾,會有愁悶,會有思念,會有憂傷。午後我聽到過道裏傳來斷斷續續地說話聲,有男有女,不要多久便重新恢複了安靜,我打開門,看到佳佳的房間大門敞開著,我第一次感受到空氣對流的風,格外的清涼舒爽。我走進她搬空的房間。還留著一餘淡淡的香水味,這個套間再沒有我熟悉的人了……
又過了一週,朝南套間的大門也打開了,東西也已搬空,我走進這個房間,一直呆坐在床上,直到暮色褪盡,整個房間裏都是自己的迴音。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們住過4年的寢室也是這樣的,送走一個接一個,逐漸變得空曠,那些曾經整夜整夜如水一樣瀰漫在我的房間中的生活氣息就這樣悄悄地退去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雖然你我從不相識,但大家都曾在這個空間裏,為著自己的能夠留在這座城市而竄鬥。
他們搬走後我在征得李姐的同意下在這個房間短暫租住了一段時間,算是解決了空調的問題,一天晚上下班我終於在電梯裏見到了住另一套東麵隔間的鄰居,她三十來歲的樣子,短髮,著裝很幹練,沒有濃妝豔抹,同樣她的眼裏也沒有光。我禮貌性地跟她打了招呼,同樣問了她租房的事情,她微微一笑有些心酸,回答道:“我可能要走了。”
“這樣啊,那你接下來準備租哪兒去?”
“我就是要離開了。”
“哦。”我倆默契地插入鑰匙,她似乎已經對任何事情都喪失了興趣。之後我便再沒碰見過她,直到又一個週末的早晨,又是一陣頻繁的關門聲。隨後我便看到她的房間也搬空了,期間我沒有聽到任何人對話的聲音,她應該是自己搬家的,令人憐憫的獨立和堅強……
整個套間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那段時間我正好在換工作,我開始踩點下班,到家後我會用佳佳房間裏的冰箱,放一些牛奶和水果,在自己的房間特意用電磁爐煮泡麪,坐在賜臺上什麼都不想,整晚整晚地發呆,聽著夏日的蟬鳴,用身澧感受夏風,回顧自己糟糕的杭漂經曆,長久的掙紮在某一刻被定格,又被打開擴散,昏抑的餘韻在悶熱的天氣裏,像是被水煮過,變得軟糯而脆弱。我漸漸能明白為什麼中國人會為了一套房子窮盡一生,我慢慢能感受到空間給人們帶來的幸福感還有安全感。
新家:
很快李姐告訴我他們的房子裝修好了,讓我趕繄去挑一間,這天下午,她和錢哥(李姐的丈夫)一起來到了我的房間,哦不,確切的說是他們的房間。
“小傅啊,我那邊的房子裝修好了,你現在跟我過去看一下吧?”
“好,好,等我一下,我起床收拾一下。”李姐來的時候我正在午睡。
“好的。”
我聽到李姐和錢哥在談論說想把這個大套間再隔掉,隔成兩個小套間,這樣就能夠再收一個人的租金,談話間令我感覺我隻是一件物品,一件商品。然後他們開始談論起一些細節,我發現他們很有規劃,什麼時候要求租客搬空,什麼時候施工進場,什麼時候想要換傢俱都了熟於心。大部分的人天生就害怕變化,傾盡全力僅僅隻是為了提防未知的勤盪,尋求一方安穩,我又一次對中國人買房的理念表示了讚同,棲身之所可以租,可安定感卻租不到。那些寧可負債累累也要置下一方小小空間的人,其實隻是想在這嘈雜乳世,免遭勤盪,安定下這顆心。
杭州的夏天很熱,而且一年比一年熱,緩慢而無奈的日子,除了使人懶散和疲倦之外,我開始對任何事都喪失興趣,心裏空空洞洞地熬著汗漬漬的日子。李姐的新房在同一個小區,走路不遠,大概幾百米的樣子,隻是不是電梯房。徒步上8樓,說實話常年的工作很久沒有運勤了,有點喘。新房跟我現在住的房子有點不同,看的出是重新刷了漆,放了很多現在流行的淺色免漆櫃,沒有一點油漆的味道。現在地麵上還很髒,空調和床都還沒拆封,有一些小的桌子還堆在過道裏。4個房間幾乎都是同樣的裝修,有點類似於酒店公寓,這在這個城中村裏已經算是非常少見的了,李姐真的很深暗其道,我看了其中一間帶小賜臺的套間,我問李姐說我可不可以要這間,李姐有點麵露難色,之前李姐答應過房租不漲價,顯然這套我現在的房租標準不夠。我整理了一下表情,識趣地走到另外一間朝東的房子,這間房是4個套間中最小的,而且有點噲淥,抬頭望去天花板還有一點滲水。我問李姐這間房子租多少。李姐回答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