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吃東西的模樣,荀蕭天忽而想起自己小時候,那個時候鬧饑荒,他就是像這樣吃一半存一半的。
師父那時候,就是這麼看他的嗎?
察覺到他的視線,怪小孩瞪了他一眼,“看,看什麼看,*不知道從哪學來的粗話*。”
荀蕭天捂臉。
他保證,他那時候至少沒這麼粗俗。
小孩一怔。
他長得怪,隻能躲在山裏,這些話都是從被他打劫的路人口中學的,他連爹和爺爺的區別是什麼都還沒分清。
荀蕭天突然感受到了當初師父看自己時的心情。
“你……算了。”
他本來想著把這怪小孩帶回去,但想了想,還是作罷。
他一個臥底還是別禍害到他了。
他翻出隨身攜帶的糖塊,全部塞給那孩子,起身離開。
不想他走出幾步,那長尾巴的小孩就追了上來,他走一步他追一步。
“你跟著我幹什麼?”他轉身。
那小孩吐了吐舌頭,眨了眨眼,看他沒反應,又吐了吐舌頭,還用尾巴在地上敲了敲。
荀蕭天聽不懂他的蛇語,轉身要走。
小孩有些慌。
他還沒學全正常人類的語言,隻能用跟媽媽交流的方式跟他說話,但這個男人好像聽不懂。
情急之下,他隻好喊了一聲。
“爹!”
之前他觀察其他人打劫的時候學的,隻要喊聲爹,就能跟他回去了。
荀蕭天疑惑地盯著他。
他連孩子怎麼生下來的都不知道,就先當爹了。
大約是察覺到自己喊的不對,小孩隻好換了個稱呼。
“娘!”
叫爹不行,叫娘應該是叫對了。
荀蕭天沉默了。
他今天是得多個孩子了。
歎了口氣,他把那小孩抱了回去。
“叫什麼名?”
小白蛇迷糊。
這是什麼意思?
“小白,以後就這麼叫你了。”
小白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點什麼。
把小白帶回去,教了半天,他才分清了爹娘爺爺的關係。
“所以,你是男的做不了娘的,是這樣的嗎?”
“是。”荀蕭天耐著性子慢慢教他。
小白晃了晃尾巴,“所以你是我爹咯。爹你放心,我以後一定給你送終。”
他以前經過個墳地,聽那些人給爹哭墳,說的就是什麼“爹養兒不容易”“兒子總算能給爹送終盡孝”之類的話。
阿荀養他,那阿荀就是他爹。他是阿荀的兒子,那他就要給阿荀送終。
荀蕭天沉默了。
這話好像有億點點不對頭。
算了,慢慢教吧。
一個月過去。
換了主人的營帳下都知道,“破軍”大人有個撿回來的兒子,雖然因為秘術造物的原因模樣古怪,但卻很受大人寵愛。
因著這層關係,整個大營內的人都沒對小白的長相說什麼。
“阿荀!我帶東西回來了!”小白拎著一個罐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