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阮眼底發燙,雖然是穿書,卻又好像冥冥之中,上天再給了他一次生命。
紀阮回到小房間裏,書桌旁立著一個銀色小行李箱,原身收拾好準備帶走的東西,統共也就這麽一點。
行李箱的拉杆上扣著一個藍色玩偶,紀阮看了眼,是京大的吉祥物,箱子也上也印著京大的校徽。
原身的人物設定就是貧窮堅韌的小白花,學習很好,被保送京大中文係。
紀阮當年考上的也是這麽好的大學,隻是因為生病沒能去報道。
他就地而坐,趴到行李箱上,頭枕著胳膊,抬眼就能透過小窗戶看到外麵參天的大樹。
這是座很老舊的小區,經年之下樹木長得又粗又壯枝繁葉茂,綠油油的葉子被烈日烤得蔫蔫的,蟬鳴應該很大聲,傳進耳朵裏卻有些失真。
紀阮閉上眼,額頭貼著手背。
聽力不好也沒關係,起碼能活下去了。
這次要活得輕鬆一點,開心一點……
紀阮漫無目的地想著,隻坐了這麽一小會兒,身下的地磚似乎也開始發燙。
天太熱。
紀阮被悶得喘不過氣,頭暈腦脹,按照記憶從抽屜裏摸出一隻藿香正氣水,插上吸管喝。
剛抿了一口,手機開始震動,外麵似乎也傳來敲門聲,紀阮起身出去拉開門,就看到記憶中宋特助那張熟悉的臉。
他們坐辦公室的常年都穿西裝,今天也不例外,不過大概因為爬樓梯太熱,宋特助的外套被脫掉了,襯衣領濕透一小塊,額頭上全是汗。
紀阮愣了愣,扯了兩張抽紙遞給他:“我這裏沒有電梯,辛苦你走上來了。”
宋特助素養良好,聞言隻是接過紙巾笑道:“這是我分內的事。”
這麽熱的天,紀阮當然不會請他到自己火爐一樣的屋子裏喝茶,朝宋特助點點頭,不拖遝地回房間拿行李箱。
宋嶺注視紀阮的背影,少年身穿陳舊的T恤短褲,住的地方家徒四壁,從小到大沒過過什麽好日子,皮膚卻還是白得通透。
之前簽協議都坐著,宋嶺還是第一次發現,紀阮走路的姿勢很好看,沒有努力挺直脊背,也不像資料上說的那樣膽小謹慎,反而有種別樣的自然鬆弛,和破舊的小屋格格不入。
宋嶺莫名覺得,自己老板把紀阮接走,就像是從泥潭裏拔出一個白蘿卜,抱回去洗幹淨後,驚喜地發現是塊羊脂玉。
車停在樓下,紀阮坐進去後被冷氣一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好歹終於涼爽了下來,連被熱出的頭痛都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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