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阮躺在床上,背下的床麵熱得像要起火,全身黏膩的濕意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穿書了。
還是一本古早狗血虐文裏,和攻協議結婚被虐身虐心八百遍的小可憐受。
文名不記得,隻知道這個小可憐主角受和自己一個名字,而和他協議結婚的老攻姓顧,叫顧修義。
紀阮人生的最後兩年重病在床,幾乎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交流,唯一的樂趣,就是聽表妹講各種狗血小說。
其中一本的主角受和他同名同姓,當時表妹還調侃他名字像個受,說傳統狗血文裏,霸總一定姓顧,弱受名字必帶阮。
那時候紀阮還有點力氣,撐起身給了她一後腦杓,表妹捂著腦袋氣鼓鼓詛咒他穿書。
沒想到一語成讖。
紀阮死後真的穿過來了。
雖然隻活了短短20歲,但紀阮家境優渥衣食無缺,從來沒住過這麽破舊的小屋,也沒感受過睡一覺起來熱得像蒸桑拿的夏天。
過高的氣溫悶得紀阮大腦停轉,枕邊的手機一刻不停地震動著,他機械伸手摸了過來。
——宋特助。
顧修義身邊最得力的助理,記憶中,簽署結婚協議時,一直都是由這位助理帶著律師和原身交談,作為主角的顧總一次麵都沒露過。
手機是很老舊的機型,不知道爛過幾次,觸屏極不靈敏,紀阮點了好幾下才把電話掛掉。
那邊得到信號,緊接著幾條微信彈了過來。
[紀先生,您收拾好了嗎?我正在來接您的路上。]
[大約20分鍾後到。]
紀阮盯了屏幕兩秒,才想起來,他這是要接自己去顧修義家了。
紀阮雖然可以擁有原身的記憶,卻不是全部都有,隻有在接觸到相關劇情時才會激活,就好像書裏的世界也在犯懶,紀阮看不到的,就懶得補充完整。
他和顧修義是協議結婚,這就意味著,被接去顧修義家裏後,他很快就要和這個素未謀麵的男人的領證了。
紀阮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顫抖。
末了他拿起床尾塑封的協議快速翻看起來,饒是紀阮曾經家境優渥,在看到協議到期後他能夠到手的那串數字後麵跟的零時,也不由地雙眼微睜。
片刻,紀阮冷靜打字。
[我收拾好了,謝謝你。]
宋特助回了他一個大大笑容。
放下手機,紀阮低頭呼出一口氣,身上的薄T恤熱了一晚後,濕潤又皺巴巴,他嫌棄地扯了扯領口,起身往浴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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