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一邊走在空曠的街道上,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做守夜人是快樂的,一旦擁有了異能,那是無法言傳的快樂,揚善後的心情是愉快的,懲惡後的心情是爽快的,倪雪現在能較深刻地領會到春月說的那句話,“在人類曆史的長河中留下閃光的瞬間”是多麼具有意義的事。
夜已經很深了,倪雪在街道上逗留了好幾個小時,可是,今夜星光燦爛,一切在陰暗的角落裏做壞事的人,好象都害怕天上那數億個眨著星光的眼睛一樣,都銷聲匿跡了。
漫無目的地遊蕩了好幾個街區,卻是一無所獲,倪雪準備再走完這一個街區就回家,因為離太陽升起來的時間也不多了,那可是回複到常人的時刻,需要一個睡眠的時間。正在這時,一個佝僂的男人出現在倪雪的視線裏。
男人貓著腰,蹲在那個正在興建的大樓門口,旁邊就是一個娛樂休閑場所。
“先生,你在等什麼?”倪雪走過去問。
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四點,是行竊的最佳時期,這個男人守在建築工地,一定是想偷什麼材料之類的東西,可娛樂場所深夜都有人進出,隻好等到這時候才好下手。不過倪雪對這種隻偷工地材料的小偷有著七分憎恨,還留有三分同情,不是萬不得已無法謀生,他也不會這麼晚了,還守著去偷那一點材料,換幾個油鹽柴米錢。
這種小偷與登堂入室的小偷比,他不會傷人,所以倪雪想將他趕跑就算了:“叫你呢,先生,你應該回家了。”
“我在等人。”男人還自在地用一塊小石頭在地上隨意地畫著,他對倪雪的提問並不感到害怕。這種人要麼是慣偷,自然對一個女人不具害怕心裏,要麼根本就不是賊,才會有這麼大的膽量。
“人已經都散盡了,再不動手天就亮了,那你就什麼也弄不到了。”倪雪諷刺地說。
男人感覺到倪雪對他產生了誤會,他站起來,看到用紗巾蒙著頭的倪雪,眼裏多了一份警惕:“你是走夜路的人?那不關我的事,你就當我是空氣好了,我不會壞你的事。”
切!反過來把我當成是小偷?看男人的模樣應該算是有幾分英俊,身材也算魁梧,隻不過胡子亂糟糟、頭發亂蓬蓬的,不象是小偷,到象是一個乞丐,說話又是外地口音,倪雪就把他當成了外地無家可歸的行乞之人,不過如此身材和健康的體魄,不找事做而以行乞為生,也著實有點可惡。
“你手腳齊全,怎麼不找一個正當職業,卻懶惰地做上了這一行?”
“我有職業……不跟你說,說了也沒用。”男人原本想說什麼,一看對方是一個女流之輩,把話又咽了回去,蹲下來繼續畫他的地板。
既然不願意說,也就懶得管了,倪雪轉身向回走,準備回家睡覺了。
“姑娘,請你等一會兒。”
真心挽留的口氣,聽語調是一個很有教養的人,這樣的人不應該做乞丐的,難道是別有隱情?倪雪問:“你有什麼事?”
男人來到倪雪麵前,丟下了手裏的石塊,從衣袋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的紙片,展開了以後才遞到倪雪手裏。從這一連串的動作中,倪雪看出這是一個從事文事工作的男人,從氣質上也能看得出,他不象是浪跡天涯的伸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