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這可大出人意料之外,精神病患者說健康人有精神病,並將之關進鐵籠子,這似乎說不過去,可天下之大,那是無奇不有:“那秀芳就不反抗?”
“所以說秀芳賢淑呀!兩口子恩愛著呢,秀芳知道大雄有那個什麼史,下決心熬過六年,等著大雄病好,再過好日子,所以一切都依著大雄,要不然大雄會整天發瘋,沒個清醒的時候。唉,可苦了這女人了。”老媽子將白菜放進一個塑料袋裏,遞給遠帆:“十九斤半,算十九斤好了。”
遠帆接過白菜,掏出二十元錢給老媽子:“社區裏的幹部怎麼不管這事?”
“管呀,怎麼不管?可秀芳不讓管,說這是他們兩口子的事,她要一直等到大雄病好。唉,過的是什麼日子喲!”老媽子接過錢,又找出一元:“謝謝領導了,大雄那一家子,領導還要多照顧點哦。”
“大雄家還有什麼親人嗎?”社區管不了,他家人總得管把,難不成就這樣將一個好端端的人關在籠子裏六年?天知道是不是隻有六年,那大雄的病要是不好了呢?
“沒有了,大雄的爹在大雄三十歲那年,突然舊病重發,拿一把菜刀將老婆砍死了,他自己也跳河淹死了,一年兩條命,也難怪大雄會發瘋,可憐啊!”
“看來大雄在這裏人緣不錯。”遠帆又啟發了另一個問題。
“那是,那孩子懂事,清醒的時候,鄉裏鄉親的他沒少幫別人的忙。秀芳就是他爹撿回來的一個乞丐,養著養著就越發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大雄二十二歲就娶了她做老婆。”
“這麼說,大雄還有清醒的時候?”清醒的時候,那女人就不會被關在籠子裏了,多少還能有一段自由的生活。
“哪裏啊,大雄整晚整晚地守著他老婆,生怕哪個男的又進去與他老婆睡覺了,太陽出來了才敢閉眼睡一會兒,下午那陣子清醒一點點,才出來買點菜,或幫別人做點事,得幾個賞錢。那女人就一直關在籠子裏,從來沒出來過。”
“那他會不會有什麼暴虐行為,比如說,打人什麼的?”
“隻要你不惹他,他也不會亂打人。別看他整日瘋瘋癲癲,對老婆可好著呢。”老媽子將兩個菜籃子疊在一起,對遠帆說:“我要收攤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事情已經弄清,再問下去沒什麼必要了。可倪雪還有一個問題,她問:“那個秀芳是不是有個妹妹叫芳芳的?”
老媽子看了倪雪一眼,說:“哪裏啊,秀芳是個孤兒,沒親沒故的,姐姐妹妹都是大雄瘋瘋癲癲想出來的,我這把年紀了進去,他還管我叫姐姐呢。”
一切都搞清楚了:男人愛女人愛到了癲狂,女人愛男人愛到了癡傻,這樣的故事對於做成新聞沒有多大的意義,但它卻具有強烈的搧情性,能讓那些理想主義者為之瘋狂而心生崇拜。
可是,這就不是報社感興趣的事了,遠帆一揮手,說:“走,回去過白菜年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