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上午的工作,倪雪心情平靜了一點,坐下來完成了那個中篇報道,向遠帆交了差,可也到了下班的時間。
出了報社的大門,倪雪惦記著家裏門鎖也要買、床也要訂、水龍頭也要換,於是就到商店裏轉了一圈,訂好一張床,一把椅子,買了把新鎖,一個水龍頭,幾尺深藍色的厚絨布。一路上總覺得有個人跟蹤自己,躲躲閃閃的沒露麵,心生了一分警惕。
在拐進巷子以後,猛然回頭,就看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出現在路口,一下子明白是肖瑩,微微一笑,不再理會跟蹤者,徑直向自家走去。
床和椅子送來的時候,驚動了房東,倪雪主動交出賠床和椅子的錢,房東連房門都沒進,就拿著錢上樓去了。倪雪納悶:新的換舊的還要賠錢,這世道真是沒天理了,可有什麼辦法,自己住著她的房子,就當是租用家具的錢吧。
送家具的小夥子人還算勤快,幫倪雪釘好門框換了鎖,一看水管龍頭說不會換,加了一聲“歡迎再次光顧家具店”就走了。
倪雪站在窗台邊炒菜,透過窗口看見小巷轉角處那個紅衣肖瑩還在,心裏好笑:這探秘者恐怕不到晚上十點是不會走了,黃昏到晚十點這段時間,是做麵部護理的黃金時段,她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
也不理會,繼續炒菜吃飯。飯後洗澡是倪雪的習慣,可水龍頭沒換洗不成,隻好坐下來,想著春月第一次進門時穿的那個長披風的樣子,就照著想象一針一線地縫起來。
這樣的披風式樣,象中世紀歐洲騎士、或者是中國古代江湖俠女用的披風,到縫紉店去定做的話,別人會瞪著眼睛看考古文物,倪雪隻好自力更生,豐衣足食了。
八點半,肖瑩終於忍耐不住了,敲響了倪雪的門。
一見倪雪沒來得及藏好的披風堆在床上,好奇心起:“那是什麼?”
“嘻嘻,窗簾,厚一點的窗簾遮光嚴實,星期天好睡個懶覺。”
“你怎麼沒去做護理?”肖瑩的眼裏一片問號。
“誰說我去做護理了?跟你說過是去斑的雙氧水。”
“把配方告訴我好不好?好妹妹,告訴我。”
倪雪差點就被她那磨功軟化了,好在倪雪根本沒有什麼配方:“我還在做試驗,風險大吔,等我試驗成功了再告訴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看著肖瑩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盡頭,倪雪才長長地籲了口氣:終於將牛皮糖摔掉了,要是讓她看見自己蛻變的過程,那還不弄得天下皆知!
十點四十五分,倪雪完成了蛻變過程,看了看手機時鍾,曆時五分鍾。那就是說,在以後這個五分鍾的時間裏,應當找一個百分之百安全的地方度過,否則,一不小心暴露了,就會弄得天下大亂,說不定在展覽館裏就會設置一個大鐵籠子,裏麵坐著怪物倪雪。
鐵籠子的形像,讓倪雪想起了那個愛人愛到癡傻的女人秀芳,何不到那裏去看一看,說不定能將她從鐵籠子裏放出來。
打定了主意,倪雪披上披風,找了塊能遮臉的絲巾圍在頭上,飄出了小巷。
郊外的夜一片寂靜,倪雪的行動比在城裏走動自由自在得多了,幾個跨步就到了破舊的紅磚房附近,老遠就聽見裏麵傳來大雄哄女人的聲音。
“阿秀啊,你不知道我多麼的愛你,為你死我都願意,你怎麼還與別的男人勾三撘四呢,下次不再那樣了好不好?”
“我不會了,阿雄,一定不會了。”
“這就對了,你知道我非常非常的愛你,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去把它捉來給你,你看,我愛你嗎?”
“是,你愛我,我也愛你,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