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戰楚(下)(1 / 2)

秦軍將士的血液在燃燒,長久的等待,終於等到開戰的那刻。那是一年時間積攢的憤怒,那是一年時間在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一年,整整一年,他們隻能觀望著楚軍,看著這些楚國的蠻子在他們的陣前叫囂,看著這些人揮舞著刀劍,嘲弄和謾罵他們。那份忍耐早已化為了怒火,那是可以燃盡一切的怒火,此時,他們馬上就要將這片怒火傾瀉在敵人的頭上。讓這些楚國的蠻子知道,他們曾經嘲弄的是誰。

一隊隊的戰士此時有序的從兵器庫裏拿出了兵器,這些兵器一直保養的非常好,箭矢的鋒芒,寶劍的刃口,長槍上閃耀的青銅冷芒。它們早已經等待的太久,在等待著渴飲敵人的鮮血。至於兵器庫旁邊的戰甲,此時的戰士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拿,他們身上的衣物已經可以對抗楚國的戰士,他們需要的隻是寶劍,勁弩,需要的隻是可以戳穿敵人的長槍和長戟。護體的東西太過累贅,穿戴也浪費時間。

秦軍從沒有這樣迅速的集結起來,幾乎在集結的命令下達的時候,就已經有大片的軍士站在了操演的武場,而接連到來的人迅速的填充著來到這裏的道路。

長久的修養讓他們有著足夠的銳氣,一年的忍受讓他們早已經渴盼熱血的奔流,即使流出的是自己的血,那又有何憾。站在木質高台上的王翦看著此刻迅速充斥殺氣的軍營,看著已經將近集結完畢的軍陣,將軍的手握住劍柄,看著麵前這些大秦的兒郎們。他們的麵孔或者熟悉,或者陌生,有的甚至和他隨意的攀談過,共同吃過一個鍋裏的飯。他馬上就要帶著他們,讓熱血在楚國的大地上灑落出一片可歌可泣的長歌。

將軍沒有說任何鼓勵的言語,甚至他連出發的命令都沒有下,有的隻是抽出的寶劍,冷鋒指著楚軍剛剛離開的方向,劍刃向下,劃過空氣,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

一股浩大的風席卷了整個的秦營,下一刻,如同震雷一般的怒吼瞬間席卷了整座秦營,甚至連那些在戰場上經曆太多血腥場景的戰馬都被那一聲怒吼激的人立而起。殺氣在秦營裏四溢,像是潮汐時奔湧激流的海水。

下一刻,秦營裏麵的軍士已經開始向著營外邁開了步子,戰馬的蹄子敲擊著大地,戰士的腳步一遍遍的踏響,剛才如同潮水一般的殺氣此時成為敲響大地的鼓點,上一刻還吼聲如雷的秦營裏麵,此時已經隻有腳步馬蹄之聲滾過大地。大地震動,塵土飛揚。隻是短短的瞬間,秦營中的軍陣就像是一塊塗滿了憤怒和血腥之氣的戰爭機器。在那一刻,甚至已經行出一裏之地的楚軍也開始被這陣陣的殺伐之氣所驚。

剛才他們才聽到秦營裏如雷的吼聲,在他們向著身後看去的時刻,就已經看到那裏揚起的漫天塵土。而在他們還沒有明白為何會有這漫天的塵土之時,已經看到從營寨裏列軍而出的秦軍。

撤退中的楚軍馬上做出了響應,可是一時之間,要從剛剛撤退的隊列變成迎戰的陣列已經是不可能了,楚軍裏麵一時間慌亂起來,就在這片慌亂之中,對麵的秦軍已經開始徐徐前進,長槍的鋒芒在空氣裏抖動出點點的寒芒,在槍陣前麵整整三排的弩兵向著前麵快速的前進著。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的鎧甲,在夏末的清晨,他們身著著單衣,手上的秦弩上,早已經填好的弩矢被繃緊的弩弦牽引著,那一道道黑色的箭頭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如同繃緊神經一般的暴力。誰都可以想象,那弩弦隻要輕輕一鬆,那鋒利的箭矢必將象劃過的流星一般貫穿敵人的身體。